对于孟真的推辞,孙可望一点儿也不以为意,他没有再次推让。恶狠狠的吃了两斤肥肉,最后心满意足的下令道:“给本县割三斤肥肉,剩下的猪肉带给永和守备哨的弟兄,他们也几个月没开过荤腥了。另外不要忘记种县尉,这只肥猪也是种县尉进山打到的,给种县尉留上十斤。”

永和县的县尉是孙可望的好友种衍。种衍出身于延安府甘谷驿镇,在刘宣攻克甘谷驿镇之后,种衍家也受到了乱兵的侵害。因为刘宣断然处置了乱兵白宝音等人,种衍之父种平带着全家老小弃家投奔。

种衍年少时家中有田产百亩,虽然算不上豪富,但是也能让他读书识字。他年少之时,也读过五六年私塾,再加上钟家出身陕北将门,多少也有些家学渊源,所以尽管种衍与孙可望一般年少,但是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才。

等孙可望处理完野猪肉,孟真用力咽下了唾沫开口说道:“按照府城赵知府严令,咱们这个受灾最严重的县城也要修水利。永和县内比较大的河流只有芝河、桑壁河二条,小的河流虽然有六七条,但是因为连年干旱,大部分已经全部干涸。”

⊥↘,“下官这几天跟着十几个有经验的老农算是走遍了永和县境。从县中的情况来看,永和县大约有水田两万五千亩,旱田六万亩。其中一万五千亩水田还是去年李侍中发动百姓修筑水库开垦出来的,按照去年秋收的情况。水田每亩只能打粮六斗,旱田不足二三斗,咱们一县之中。去年共打了粮食三万石。”

孙可望不耐烦的打断了孟真的谈话说道:“这些情况我都知道,奉承话就此打住。你言简意赅,说重点。”

“按照下官的估算,咱们想要最大规模改变永和县水田少旱田多的局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修筑沟渠连接芝河与桑壁二河,将何家沟、李源村、五道凹、云客寨、刘村、羊马洞六座村寨农田连成一片。”

“只要连通了沟渠,这六座村寨的九千亩旱田就能变成浇水田。县城附近的三千亩旱田也能跟着收益。变成富庶的水田。另外三交口、二道沟、冯家寨、三根梁等七座村落的上万亩旱田也能沾些光,在雨水充足的时候变成水田。”

孙可望本人虽然聪慧,但是从小贫困根本没有上过一天私塾。他现在之所以认识些字。还会一些简单的算术,还是因为在童子营中李翰的教导。

听了孟真的话,孙可望大致算了算问道:“按照你的估算,咱们工程量有多大?耗费多少银子?能增加多少水田?”

面对孙可望连续的三问。孟真并不敢信口开河。所幸今日前来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他仔细斟酌了片刻答道:“据下官算来,想要达成目的,必须要在五道凹修筑一座水库,还要从何家沟到羊马洞修筑一条连同二河的引水渠。这样下来,最少也要三千劳力干活四十来天,不算材料,仅仅人工、耗费的白银也可能超过三千两。”

听了孟真这番话,孙可望眉头一皱说道:“你可知道咱们永和县的水利专项款有多少。今日给你个实在话。只有两千两白银,这两千两白银。还是本县拉下面子向周同知求告而来。”

“咱们隰州共有十座县城,其中永和、大宁二县算是最贫瘠的几个县城。况且永和县去年已经修筑了一座水库,今年更不可能让上官加大拨款力度了。”

眼见县令孙可望看上去并不支持自己的意见,孟真脸上也露出几分焦急。为了干出政绩,快速升迁,他雄心勃勃一心想要大干特干,所以制定的计划也是非常浩大,如果算上材料消耗的费用,只怕还要超过五千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