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妖,果然是力王麾下。

走对了路,也问对了人。

再近一步,白无常回笑:“我是正西妖祖差遣的护嫁人,路过仙府,刚好短了银两,想跟力王讨一顿酒肉,再借一些盘缠。”

“原来是正西界的道友啊。”小妖连忙回礼,笑说:“盘缠的事我们哥俩做不了主,但酒肉这里就有。远道是客,请!”

这两个小妖倒也勤快,跑去洞里取了几只瓢,分给众人,笑说:“道友在吃酒前,须先尝尝潭中的水。我正中界进境快,全凭喝这水,水里可带着日精月华的道行呢!”

“竟能有如此的造化?”白无常喜笑颜开,舀满一瓢水,牛饮下去。

黑无常也喝了半瓢。

霍或火见黑白君都喝了水,就知道这水无碍,也打满一瓢与蛇王女儿分食。

果然入嘴甘甜,清凉冰爽。

见四人都饮了水,小妖便将他们引向洞府。

未走几步,全都腿软,蛇王女儿最先躺下,霍或火随后晕倒。

小妖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笑问白无常:“你是不是觉得很累?”

“是,有些脚软。”

“眼皮子很沉吧?”

“嗯,困了。”

“现在正是晌午,山里有凉风,地上有蒲草,舒服的很,为什么还不睡?”

话音一落,白无常便跌倒昏睡。

唯一醒着的黑无常还在强打精神,又听到小妖狂言:“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二人乃是力王驾下护法先锋,今日特来拿你……”

可惜的是,黑无常没能听完这话,终于也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脑中混沌。

闻到满鼻腥臭,几欲让人呕吐。

左右挣扎了两下,白无常才发现自己被捆在柱子上,丝毫不能动弹。

看向对面,见到另一根柱子上捆着黑无常,他已醒,闭目不语。

再环顾四周,看到霍或火和蛇王女儿手脚被缚,坐在地上昏睡,身后有妖兵看守。

洞府里火把通透,亮如白昼。

突然有人重拍石桌,震的整个洞府都在摇晃,让人头晕。

想都不用想,有这等的功力的一定是断山力王,他恐怕正在显威风呢。

碰面就是缘,也不必把场面弄得仇深似海。

白无常一声调笑:“力王轻点使劲,砸坏的可是自己的家当。”

“死到临头,还敢狂言!”

一声虎啸,彻天贯地,果然有一方妖祖的气势。

“坏了家当是小事,如果力山拍倒了捆我们的柱子,被我们逃了,还要再费周折捉拿,这又何必呢?”

“到了此处还想逃?”断山力王放声狂笑:“你二人被绑在定佛桩上,就是佛祖来了也逃不出去!”

定佛桩?好气派的名字。

淡淡一笑,定睛观瞧,见到一个白色虬须大汉,满脸横肉,头像车轮那么大。正立着一双虎目,怒看自己。

“久闻力王是白虎星的一个化身托世。”白无常笑语一赞:“果然像只大猫!”

一声冷笑,力王从桌上拎起两个物件。

黑色铁索和白色羽扇。

阴冷的问:“你们的法器已落入我手,你凭什么再狂?”

“既然法器已被力王收去,我们又被困在定佛桩上,自然无力还手。”白无常低头轻笑:“但力王此刻不杀我们,一定是有话要问。”

“不错!”

“正好我们也有话要问力王。”

虎啸再吼,震的山洞内碎石溅落,吓的洞里小妖们纷纷护住头面。

力王大怒:“正中妖界,轮不到你问话!”

“别人脾气不好是伤肝火,力王脾气不好是伤嗓子。”白无常苦笑叹气:“好,好,好,你最大,你先问。”

“狂徒!”力王再吼:“妖祖问话,不得有半句掺假!”

“在你问话之前,我想打听一下规矩。”白无常正色:“如果我答假话……”

“我正中妖界不缺抽筋扒皮的好手!定要你受一些零碎再死!”

这通常都是我敲诈小鬼儿的台词,居然被他抢去了。

“哦,懂了,抽筋扒皮的滋味可不好受。”被吓的连连吐舌,再问:“如果我据实相告呢?”

“哈哈!”力王一声狂笑,阴损的说:“我就一掌拍碎你的天灵盖儿,让你少遭点罪。”

说谎话,说实话,都得死?

好规矩!

“公道!公道!”无奈的苦笑:“这世上没有比这规矩更他娘的公道了。”

“公道本来就是由强者定论的,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这岂止是道理,简直就是真理。”

几句交淡,白无常的气势全无,像只被驯服了的猫。

力王满意的看了看他,突然横眉冷问:“你护嫁的两女,到底谁是童女?”

“这个问题是假的。”白无常摇头:“正西要与正东联姻,有童女陪嫁,但被嫁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被别的男人占了先手的?这岂不是羞辱正东?所以这两女都是童女。连傻子都能想到的答案,力王会想不到吗?因此,这个问题是假的。”

这人死期将至,竟然心思缜密,究竟什么来头?

力王沉声,目光阴郁,又出语:“正西妖界究竟被何人所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