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若是不争气,百姓受尽苦难。

不仅有妖魔欺负,就连山贼也敢称皇。

荒草丛中开一块平地,建几所木屋,就能称孤道寡,还偏偏招来一群盲从的人,自甘跪在他脚下做大臣。

几千年前的人做过这样的事,不知道几千年后的人会不会也这么蠢?

听天命,原来是这个意思。

神灵附体?

只有江湖上的下三滥才用这种骗人的招术。

沙纱莎不屑的转头一笑,回过脸时,又是一脸阴沉,接着问:“你们太祖就靠听天命这招就自立皇宫了?你们也是因为信了他听天命这招,所以才甘心情愿给他做大臣?”

“不是,不是。”他一脸惊恐,压低声音:“太祖除了会听天命,每天还赐给我们圣水喝,喝过了后,晚上睡得少,就相当于多了阳寿。”

真是蠢到家了,别人给的东西,随便起个圣水的名字就敢乱喝?

能提神醒脑的草药多如牛毛,想骗这些山野村夫,简直都不需要识几个字。

可怜的看了看一众人等,沙纱莎叹了一声:“我懂了,原来你们就图这点圣水,才给他当大臣的。”

“不仅是圣水。我们还亲眼见过太祖在月光下现出九头真身。”

回想那夜的异象,三品铁枪王已经满脸憧憬,丝毫不怀疑自己拜错了帝王。

九头真身?

倒吸冷气,沙纱莎暗叹:难道又是只妖?

探起身来,招手将一众人聚到轿前,厉目问:“你们都见到太祖现出九头真身了吗?”

众人点头,面色真诚,不像在说谎。

“太祖的真身是什么样子?”

她一问话,七嘴八舌的抢着说,仔细听,还是听到了些端倪:“那天晚上太黑了,太祖听完天命,从养天殿里出来时,忘了收起九头真身,大家都看到了,围着太祖的脑袋又长出八个头来,其它的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太祖一见我们都跪下了,这才回养天殿里交回天命,将真身收起来了……这么多人都见到了,不会错的。”

越说越有意思了。

轻轻一笑,沙纱莎问三品铁枪王:“再把太祖的年号说一遍给我听。”

“九头龙族血脉单传无敌天法大龙朝圣白龙太祖。”

细细记下了这个又臭又长的名字,扬眉一笑,吩咐三品铁枪王:“你去回禀我的名号,要用心记下来。”

生怕漏了一个字,惹姑娘大王不高兴,三品铁枪王将耳朵贴近。

一字一顿的说给他听:“十尾凤族血脉无双屠灭天法大凤朝圣彩凤太祖。”

字号报的响亮,被凌在高空中的二君听得一清二楚。

黑无常再冷郁,此刻也不免被沙纱莎顽皮作势的模样逗得嘴角上扬。

白无常更是以扇遮嘴,吃吃笑着。

“小丫头智勇双全,他日我任期界满,倒是可以让她来替我白君的职位,一定做得比我灵巧。”

等你任期界满?至少八千年吧。

那时候,早已物是人非,天真少女也不知被轮回到哪里了。

默默无声,只冷眼旁观,倒要看看这个有九头真身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也不知道嘴里碎碎念了多少遍,终于将这个圣彩凤太祖的名头记熟了,三品铁枪王忙回身把字号告诉了他的小舅子。

小舅子的脑袋还没有姐夫灵光,跟着姐夫又念了数十遍,这才转身回院子报名头去了。

日头越来越高,烤炙着众人的伤口。

被太阳一蛰,破裂的伤口更疼,当着姑娘大王的面,众不敢喊痛,一个个儿龇牙咧嘴的,丑态百生。

看得沙纱莎心烦,干脆挥手赶走了他们。

有些人钻回了皇宫大院,有些人成三结两的向村子走去,估计是赶着回家先把农活做完。

下了轿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抽出牛耳尖刀看了看。

依旧冰如寒水,还没生锈,也许呆会儿就能派上用场呢。

蛇王女儿见她拔刀,小脸儿上又隐隐现出杀气,也不知是怕还是不忍,忙走近她,轻轻劝着:“那个太祖要不是个十足的坏人,你赶跑他就行了,别……别真的……”

吹了吹刀刃,发出冷鸣声,沙纱莎故意倒立星眸,吓着蛇王女儿:“呆会儿我动手时,你把眼睛闭上。”

被她吓得脸色苍白时,院里跑出来一个汉子,笨拙的向蛇王女儿施了个礼:“二品御前带刀侠护送娘娘进宫。”

“带刀的,你怎么就一眼认准了她是娘娘呢?”

沙纱莎不服气的走上前一步,与这汉子对峙。

斜看沙纱莎一眼,汉子理所当然的回:“连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比你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