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酒,越喝越浓。

喝酒的人,脸微红。

听计的人,脸更红。

红得像炉中炭,红得像火烧云。

一声怒吼,少年拍案而起,重拾金轮。

原来他不是羞的脸红,是气的脸红。

“你敢亵渎公主!”少年的金轮刃,隐隐闪寒光。

看少年一副暴跳如雷,白无常满眼苦笑:“他是你未来的老婆,你却把她供成神了。”

丝毫不惧少年手中的冷刃,再自斟一杯酒:“现在你有两条路,明晨公主离开大理,你在心里永远供奉她。”

少年倔强的眼底,滑过几丝心痛。

品下半杯佳酿,白无常慢条斯理:“把公主睡到手,娶回家中,疼她爱她世世生生。”

再满一杯酒,推到少年眼前,白无常轻轻一笑:“你怎么选?”

傻小子,你要是不想打光棍儿,快点给我选第二条路。

你要是选了第一条,我陪你一起玩儿完。

能不能拦住公主出逃,全悬在少年的点头摇头间。

遥遥思念她一生,还是,夜夜呵护心温存?

手臂渐渐垂下,少年无力的坐回酒桌,低头轻轻一声誓言:“我爱她。”

白无常赌赢了,他赌年少的爱,总是火辣辣的。

得意的将酒杯塞到少年手里,为怕少年的心左右摇摆,再进一声笑劝:“这种事,不丟人,我的老婆就是这么睡来的。”

“请高人指点公主的下落。”

少年无心饮酒,轻叹一口。

怎么?已经等不及去睡未来的老婆了吗?

“动身不及,先问问新郎官的大名?”

“马暮风。”

燕晓梅,马暮风?

饮下最后一杯酒,白无常摇头晃脑:“燕飞马腾,晓梅暮风。你们注定该睡在一起。”

多彩夜,雪纷扰。

满月映北冥,几乎落到了头顶。

无常望月,一身孤影。

安静不长久,铮铮琴音鸣。

曲沧桑,每一弦,都诉尽人间凄苦。

弄弦之人,低眉巧目。

乘风飘飘,落雪遥遥。

无穷无尽的雪,纠缠不休的笑。

琴音下,阎小妹轻笑,笑黑君任她摆布:“终于不敢教她练阴煞了?黑无常,知道怕,你还有救。”

任她凌风欺近,黑无常丝毫无视,只顾仰首望月,动也未动。

无人理小妹,并未勾起她意兴阑珊,反倒琴音欢快,兴致更浓。

“本来我打算集齐两魂两魄后,就杀你煮酒。”

说过狠话,她自顾冷笑:“但我又改主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琴音闹雪山,也没有她的冥音娇俏。

全然不理黑无常的充耳不闻,小妹笑的得意:“因为我就喜欢看你这副败相!”

有灭天之能,却不能反招,只怕伤到颜笑眉的肉身。

受尽她的奚落,黑君只能饮恨。

“黑无常,你是不是特别想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

他的眉头越紧,她便笑得越美。

“你别急,我一定给你机会。”

兰手离弦,她断开琴音:“待我十魂十魄集满后,我将颜笑眉还给你。”

终于迎来黑无常的冷视,小妹俏脸得意:“那时节,我赐你公平一战,让你解恨!”

“愿你言而有信。”

“呦,终于还嘴了?还以为你气成哑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