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切磋,胜负不宣。

这是武行里的人经常用的手段。

如果赌行也玩闭门切磋,恐怕不宣就不仅仅是胜负而已,也许是人命。

今日的赌局是闭门切磋,庄家已待。

第一个坐进来的赌客是白衣人,他露过了一手耍骰子的功夫。

昨天少年玩的是推牌九,白衣人说今日要改成摇骰子。

三位庄家不做他想,这白衣人一定是少年与红妆约来的帮手。

在梅小燕与柳春佳进门的时候,白衣人已经坐好,转头与三位庄家一同盯着两人。

是白衣人驾车接来的两人,此时与庄家同坐以待。

小燕与春佳也不做他想,这白衣人一定是庄家约来的帮手。

如昨日一样,少年落座,红妆婷婷守在他的后面。

赌局未开,白衣人摇头叹息:“昨天有酒,怎么今日却怠慢了?”

“好,酒助赌兴,朋友是个行家!”庄家一声赞喝,他右手边的靛袍老人立即起身去搬酒。

酒坛摆在角落里,靛袍老人将五坛酒摞在一起,单掌覆在最上面酒坛的泥封顶,轻轻一提,便将五坛酒同时吸了起来。

一个人,如果能同时抱起五坛酒,这份劲力,本身就让人惊叹。

何况,这五坛酒在他的掌底,像是用绳索捆在一起。

他的内力已至化境,居然可以隔着酒浆贯穿到底。

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叹的,提近赌桌前,他靛袖横挥,本来摞在一起的五坛酒,已经稳稳的落在每个赌客的面前。

靛袍老人坐下时,白衣人已经开了酒封,迫不及待的饮足了一口,再迫不及待的催促:“酒有了,骰子有了,快点开盘子吧。”

每人面前都有一只碗儿,一只碟儿。

碗碟扣在一起,就是一副骰盅。

每人三粒骰子,赌法很简单,这一局,比谁的点数大。

三个老人与白衣人都饮了壮赌酒,梅小燕不肯输了气势,在开酒封时,柳春佳素手代劳。

酒浓飘香,梅小燕昨夜饮酒未睡,此时提坛,未饮时,脸已微红。

白衣人斜眼懒笑:“小朋友,没酒量就别学人家喝酒。”

话声落时,白衣人单手持定碗碟,轻轻晃了三下骰盅。

柳春佳细耳聆听,只觉得骰子在盅里转个不停,迟迟不落。

这边听不出点数,那边的三个老人不拿骰盅,突然齐拍桌子。

几阵骰子击打碗碟,渐渐落定。

老人们落定的骰子声音古怪,以柳春佳的听力,并不能测出他们的点数。

白衣人的骰子仍然在转,始终不落,更无法窥知。

柳春佳递不出暗号,梅小燕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之功,摇定了骰盅。

一局十万两,所有的银票都推到桌子中间。

按赌场规矩,客先开点数。

柳春佳轻轻掀开梅小燕的盅碗,碟子里是三个六。

三粒骰子十八点,这已是最大的点数。

看到柳春佳的三个六,庄家面不改色,从容的掀开自己的盅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