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爱,是最纯之爱。

爱得无欲无求,爱得真真切切。

燕箫梅要从他人手中夺回自己的妻子,钱芳雪央求爹爹求别人放了她刚拜的夫君。

两双少年的眼睛,清澈的像泉水。

甚至,雪儿哀求的眼底,已经溢出了珠泪。

总捕大人多看了雪儿几眼,着实喜欢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儿媳妇儿。

武人说话爽快,看到两个孩子年纪相当,样貌登对,总捕大人哈哈大笑,直问钱大人:“钱老弟,既然两个娃娃相互喜欢,燕某的家世也说得过去,不知道钱大人肯不肯赏我这张老脸,让我能登门提亲?”

话音一落,众人称赞。

如果顽童间的一个游戏,能促成一桩姻缘,也是不可求之美事。

众人纷纷笑闹着让总捕大人再请提亲酒。

钱大人几分为难,却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驳了总捕大人的面子,只好微微笑谈:“等我问过内子,一定给燕大人好消息。”

“我誓娶钱芳雪,谁也不能拦我!”

燕箫梅还在总捕大人的胁下挣扎,他怕那个叫内子的不同意,叫啸出心底的誓言。

少年示爱,又惹众人大笑。

雪儿也笑了,低着红红的脸,躲在爹爹的后面。

宴席过后,在回去的路上,钱大人抱着雪儿。

雪儿扬起笑脸,稚嫩的问爹爹:“爹爹,什么是提亲呀?”

问得钱大人心底酸楚,没有爹爹舍得女儿嫁人。

“提亲就是有人喜欢你,想娶你做妻子。”

“哦。”雪儿懵懂的点了点头,又问:“妻子都要做些什么事呢?”

问热了钱大人的脸,这些问题,本来是该女儿大一大,娘亲去和女儿说的。

可是,雪儿问了,又不能不答。

“你要是做了人家的妻子,就要住到别人家里去了,不能和爹爹娘亲住在一起了。”

“啊?”雪儿仿佛受到了惊吓,两只小手紧紧缠住爹爹的脖子:“我才不要住到别人家里去,我要一辈子都和爹爹娘亲住在一起。”

钱大人几声浅笑,雪儿,此时你说的,也正是我和你娘亲想求的。

可是,你早晚都要嫁人,我与你娘亲也总会先你而去。

一辈子,听起来很长远,也只是一瞬间。

为女儿订下一门娃娃亲,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

钱大人打听过了总捕大人的品行,才敢将这件事告诉夫人。

总捕大人身家清白,出身寒苦,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凭一腔热血与过硬的本领。

他只娶一妻,没有纳妾。

足下三子,燕箫梅是最小的儿子。

可是,若只凭他大内府总捕的俸禄,并置不起这么大的宅院与家当。

有些事,还是别问那么清楚的好,否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钱夫人点了头,所以,燕大人来提了亲。

聘礼装满了几马车,看来他是真心喜爱雪儿。

成亲之时,约定在了雪儿十六岁之日。

一想到雪儿只能再陪伴自己十二年了,深夜时分,钱大人会暗自叹气,钱夫人会偷偷抹泪。

这种滋味,只有嫁过女儿的爹娘才会懂。

然而,他们却没能等到雪儿出嫁之日。

事情的起因,是钱大人的一支笔。

京府大人的笔,是决断生死的笔。

文人手中的笔,是吟诗作对的笔。

钱大人的笔,决断过生死,也写过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