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六公子,自幼体弱,从未学过武功。

蒋大少是成名的阵前先锋官。

这两个人决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谁输谁赢。

苗六公子冲了三次,被摔了三次,已经是面目残破,浑身烂泥。

他又爬上擂台,挥舞着细小的拳头,冲向健硕的对手。

蒋大少侧身一拳,打断了苗六公子的肋骨。

一声闷哼,苗六公子吐出鲜血浊气,继续舞拳相向。

不愿意再与这个疯子纠缠,蒋大少捏住苗六公子的手肘,用小擒拿手之功,反向用力,将苗六公子的左臂摘脱了环。

失去一条左臂的力量,还有右拳,苗六公子跳起来就打向蒋大少的太阳穴。

微微侧头,凌空一脚,踢伤了苗六公子的右肩,再次将他摔下擂台。

少年心性,倔犟强硬,苗六公子用右肘支撑,再次爬上擂台。

台下的人不再哄笑,他们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暗暗为这个瘦弱的少年喝彩。

上台后,一脚踢向蒋大少的膝盖,却被他拿住了脚踝。

所谓英雄惜英雄,蒋大少是习武之人,他佩服少年的冷硬,不再痛下狠手,只是轻轻一送,将少年再次摔倒在擂台。

爬起来再踢,摔倒了再爬起来。

如此往复,苗六公子的身上不知已有了多少处撞伤。

他本来就虚弱气短,冲了这么多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此时抬腿踹人已经无力,好像随便来一个耄耋老人轻轻一推,就能将他推倒。

蒋大少低眉一笑,不再抓苗六公子的腿脚,微微蹲下身,让他替在自己的大腿上。

苗六公子终于赢了一招,台下众人喝彩不断。

掌声最大的,竟然是蒋府主人,蒋大少的父亲,蒋虎将。

蒋虎将是一介武夫出身,最喜欢性情强硬之人,他躲在家丁后面看了许久,此刻终于忍不住朗朗出声:“别打了,你们俩都是英雄,应该结为兄弟,为大辽国共同杀敌!”

家丁们刚才只顾看热闹,没想到老爷在后面,此时让开一条路,让老爷走到擂台前。

蒋虎将跃上擂台,先将苗六公子脱环的左臂装上,爱才之心溢于言表,满目和蔼之色,温声说:“孩子,你赢了,无论你让蒋大少做什么,他都应该听你的。”

“他的马车轧死了我的猫,我要他在我的猫坟墓前磕头认罪。”

为了一只猫,少年不惜拼命,这已是世间少见。

蒋大少无奈的苦笑,劝说少年:“小弟弟,你如果喜欢猫,我送你一百只都行,但让我给猫磕头……”

“你住嘴!”蒋虎将厉声训子:“如果武将视战马如兄弟家人,就有人视猫为亲朋挚友,你闯下如此大祸,让你磕头赔罪,已经捡了便宜!”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武将与战马,是互相信赖的伙伴,在战场上,是能交换性命的兄弟。

蒋大少是武将,他当然懂这个道理。

听到父亲言语中有隐隐怒气,蒋大少不敢再说话,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

蒋虎将对苗六公子一笑:“先将你的伤调理好,再让大少在猫的坟前磕头赔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