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也只略在家里坐了会儿,就驱车回蒋家了。

张玫给张致远和安宁请过安,也就回落梅院了,福久让奶娘抱下去换洗去了。安宁坐下来,看自己屋子里的雅致的摆设用具,感叹似的道:“如此一瞧咱家这屋子跟雪洞似的呢,你没瞧见,那金碧辉煌的摆设差点没晃花我的眼。”

这话自然是反话了,张致远自然是见识到了傅家院子的不凡,再看张家的院子,对比自然明显。张家的院子在外面看来中规中矩,在里面看来颇有江南的韵味,雕梁画栋,假山莲池,而院中所种花木,多是蔷薇玫瑰这类的,而那些在安宁看来纯属浪费银钱的花草树木,虫草鸟兽等物,自然是不多的。这家里布置的好,花费并不太多,而内里家具多没有像时下描金绘彩,但是用得都是上好的木头,古朴雅致,安详舒适中不漏声色的透出富贵来。摆设也是怎么精致舒适怎么来,多是些清雅的,因而这总得看起来张家的院子是称不上富丽,旁人进来大多是赞一句雅致、清雅,并不觉得多富贵堂皇。然而傅家的院子,旁的安宁没见着,单就是这傅老太太的院子,岂止一个金碧辉煌能形容的得了的,未免太张扬了些。

安宁又将席中所见所闻说给张致远听,道:“我倒是猜测不出傅家这样安排的用意,还有傅大太太似乎太过热情了些。”

“没遇到谁有意刁难吧?”

安宁挑眉,道:“自然没有。不过背后说些闲话就避免不了的。再说了,这么大的场面,谁不得给傅家面子,有些人奉承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在这席上闹些不愉快落了傅家的面子呢。你那边呢?”说完见他脸色,似羡慕地道:“老爷若是不想说话,就只管绷着脸。散发冷气,冻得人家不敢跟你搭话。”

“你当我是什么了?还散发冷气!”张致远无奈地敲了下安宁的额头,“我看景曜和景佑淘气就是跟你这做娘的学的。”

安宁连忙叫屈。难不成还让家里儿子一个个都学当父亲的,整天冷着脸,一个大冰山领着一串小冰山不成?话说自家小儿子还真有这个趋势。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福久是跟张致远相处久了,也性子冷淡了呢,其实人家小孩儿是天生的。

“得意忘形。”张致远道。

安宁明眸流转,旋即明白大老爷这是在说外面男客里的表现,还真是言简意赅。又看到小儿子慢悠悠却异常稳当的走进来,又想到这小冰山的称号,不免笑出声来,将福久揽在怀里,逗了半天将儿子逗笑了,安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嘴角上扬的张致远。逗着儿子去吃些东西了。在傅家宴席上,一色的官窑汝瓷碗碟中摆出的虽是山、海、上、下八珍齐聚的大席面,但多油多肉少蔬菜,油腻的很。虽然安宁早有准备,家里也早早请了擅煮各地菜肴的厨子来家。就是为了避免到了外地,饮食不习惯。但是家里就算是吃京城口味的菜肴,也是用的植物油,而且又因常年居住在扬州,一家人的口味都有些偏向于清淡,所以家中用餐的时多是荤素搭配。又蔬菜瓜果也是自家所种,口味自然不同。所以说在席上,安宁几人有些不习惯,安宁倒还好,张玫大些,为了不失礼,尽量挑着菜肴中像笋、蘑菇、木耳这类的配菜吃,但福久小孩儿胃口早就被娘亲的好手艺叼了,吃的不多,好在还有几道甜点并不那么甜腻,小孩儿才没被饿着。

这会儿子回到家,因为还不到饭点,安宁就吩咐了小厨房做几道点心来给儿子垫吧垫吧肚子,张致远也过来吃了些,可见也不只是她们娘几个不适应。

虽然今日去傅家参加寿诞并无多大波澜,但安宁还是将傅大太太给张玫的紫罗兰镯子,又宋夫人嘀咕的话放在了心上,心想今日这傅大太太对她们这么热情,必定是不同寻常,不说其中深意,就是往这儿拉仇恨值就拉的挺高的。

接下来几日,也无旁的事,往常请她的帖子少了很多,安宁也乐的清闲。因是八月初,中秋节就到了,安宁就忙起了中秋节的事。又景曜和景佑也写信回来,说是年前回都城来,还随了一箱子礼物回来,孩子孝顺啊,安宁朝张致远得瑟,瞧孩子是她教出来的,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