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一个茶杯掉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乔虹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碎片一动不动,赤裸的脚踝被迸飞的碎片割破,鲜红的血珠渐渐的下滑。

穆延听到了厨房的声音赶紧跑过来,“别动!”他拿起一旁的笤帚快速收拾好地上的碎片,拉着乔虹回到客厅,找出镊子小心翼翼的拔掉扎进肉里的碎片,处理好伤口。

乔虹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眼睛在别墅的客厅里到处瞄,突然指着窗口说:“外面有人,他在看我,快去快去,你快去把窗户关上。”

穆延朝着外面看看,哪有什么人,“乔虹,你最近怎么了,怎么疑神疑鬼的,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心里医生吧?”

“你才心理有病呢,我好好的,哎呀,你快去把窗户关上,我真的看到有人了。”她总觉得姚欣的妈妈在四周看着她,就连做梦都梦到她妈妈问她为什么把心脏给了别人,没有心脏她怎么活。

穆延拗不过她,只好将窗户关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乔虹大口大口的喝下,受惊吓的人似乎都比较喜欢喝水压惊,“我这几天不舒服,公司的事交给你了,如果股东们有意见,叫他们直接来家里找我。”

“嗯,我知道,可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要不然叫你爸妈回来陪你?”穆延知道她跟她爸妈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才这么问。

“提他们干什么,他们除了要钱的时候想起来我,平时哪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女儿。”乔虹在聊到她父母的事情上才恢复了一些正常,心里的气愤瞬间取替了先前的恐惧。

“那就不找他们来,你自己要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尽快赶回来。”穆延捋捋她耳前的碎发,忽然有些心疼她的苦楚,也在她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可怜无助,轻柔的吻抚平了她燃气的怒火。

“嗯,穆延,还好有你,知道吗?遇见你的时候是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没有人关心,没有人陪伴,我对别人来说就是个被抛弃的老女人,可是你愿意靠近我,给我关怀。”乔虹失笑的回忆着曾经,“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可是因为寂寞,我不在乎的让你欺骗,哪怕你为了钱,可你竟然已经结婚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乔虹摸着穆延柔亮的短发,一点都不像三十几岁的男人,而她比他还大三岁。

“对不起。”穆延惭愧的低下头,抱住乔虹的腰,把脸深深的埋在她的双膝间,“我以为自己的欺骗很高明,可到头来欺骗的都只是我自己。”

“后来,当我以为你的妻子为了跟你离婚狠心的打掉孩子的时候,我心里无比的气愤鄙夷着她,站在门口,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走出来,我连一丝心软都不曾流露,我的孩子没了,我体会过做母亲的不易,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后来才知道,那个孩子竟然是你硬生生逼着她打掉的,我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竟然这么狠心,可……”乔虹哽咽着擦掉流出的泪,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可我竟然爱上了你,我试过放手,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呜呜呜……”乔虹捂着自己的脸痛哭出声,她为了这份爱,竟然做了那样的事,她该厌弃的是她自己,她才是最可恨的那个人。

“别哭,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我做的太过分。”穆延心中那两头倒的墙头草似乎在向着一边逐渐坚定。

“怎么会无关,我做了,是我做的,我害死了她的母亲,我是杀人凶手……”乔虹突然大声喊着,吓得穆延一下从地上站起,“乔虹,你乱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愧对那个死去的孩子,也不是没一点舍不得,听着当引产医生将那个四肢健全的死婴从里面拿出来给他看的时候,他连着做了一个月的恶梦,那本来是能活的生命,是他的骨肉,可他却活活处死了。

“不……我是杀人凶手,你看,她就在那,就在那看着我……”乔虹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

穆延以为她指的是被引产的孩子,抱着乔虹两个人在沙发上相互慰藉着不安的灵魂。

7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一上午的演出厚重的演出服捂出了一身汗,蛰的伤口处火辣辣的疼,下台的一瞬间脸上勉强维持的镇定再也挂不住了,我捂着腰快速进了临时的更衣室内,还好没有把血蹭到演出服上,擦了擦汗,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

兰姐还在外面张罗演出,其实大部分的演出都不需要她亲自负责,她只负责新近的歌手,怕除了篓子,否则我还赶不上遇到她呢,也算是缘分吧。

“兰姐,有人找姚欣,我不知道是谁。”一个场工过来对兰姐说。

兰姐开始也没反应过来,随意就想起来了,他们都习惯叫我妖妖,还真没几个人知道我的真名,“知道了。”兰姐答应着往场外走去,原来是陆沉逸,“陆总,您怎么又来了,妖妖刚下台,应该是去换衣服了,我这就去给你叫她啊。”

“不用了。”陆沉逸从车里下来,“更衣室在哪,我去找她,另外,我要给姚欣请半个月的假,她最近都不能来演出了。”霸道的语气似乎在命令他的下属。

兰姐自然而然的适应了他的吩咐,大人物么,她这一行永远都不能得罪的人,“呵呵,陆总请随意,就是……妖妖最近要进行新人培训,是不能耽误的。”

我从更衣室里一出来就看到陆沉逸冒着轻汗的脸,站在太阳下,细密的汗珠让他看起来更多了一层狂野的魅力,真想霸道的将这个男人占为己有,不过,这个想法一闪而逝,如果有一天我能与他比肩,那么我会试着占有一把,可惜这怎么可能。

空谈就是妄想,但谁知道人有时候走了狗屎运,妄想也会成真的,但至少现在不敢。

我站在距离他一米的距离问:“你怎么来了?”

“带你上药,这么热的天,你的伤口会发炎的。”他走过来想要扶住我,被我不动声色的躲开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不介意的收回手,指指远处的一辆房车:“回车上。”

似乎这段时间陆沉逸都没有换车,一直开着那辆越野,今天竟然换了,“你最近怎么不经常换车了?

他笑道:“我不想开汽车租凭公司。”

我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也扯痛了后背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