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 这厢苏家人也是要走了, 秦氏与苏鸾各自被丫鬟婆子搀扶着,往马车驻停的地方去。

待与母亲上了车,苏鸾坐在舆厢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马车动。她伸手去掀幽帘, 见是前方有一辆斜停的马车别了自家马头, 如今转向转不出去, 退又无路可退。

“为什么不去催一催?”苏鸾朝着车外下人们纳闷的询道。

盛婆子凑过来, 小声提醒道:“小姐,那可是孝安伯府的马车。”

“鸾儿, 既是孝安伯府的人,咱们还是别生麻烦了,多等一会儿便是。”秦氏边说着, 边伸手拉了拉苏鸾的衣裳。

苏鸾只得先坐回来, 因为她知道, 苏家和这孝安伯府多少还是沾些关系的, 且这层关系足令苏家的颜面无光。

早在秦氏嫁入苏家之前,苏道北的通房丫鬟已为他生了一个女娃,也就是苏鸾同父异母的姐姐——苏安。苏安十八那年,意外结识了去青州游玩的孝安伯府庶长子,最终孝安伯府虽许了苏安进门, 却因着门楣悬殊,只给了苏安一个妾室的名份。

当年闹得难堪, 苏安进孝安伯府为妾的这两年, 未再同娘家走动, 只偶尔寄回书信。而苏家更是拉不下脸来上伯府求见女儿,甚至连信都不愿回。故而此刻与孝安伯府的马车狭路相逢,秦氏不愿去攀亲,也不愿去招惹。

又等了一刻后,马车还是未有动的意思,苏鸾委实有些耗不下去了,掀开幽帘跳下车去,兀自走到孝安伯府的马车前,大声问道:“若你们不急着走,可否向前挪几步借个路让我们调头?”

苏鸾这话说的客客气气,可还是将后面的秦氏与苏家下人吓得不轻!她们不理解素来软性子的苏鸾,怎会突然变得这般爱出头?只怪她们手慢没拦住,如今也不好上去将人拽回,且先看看孝安伯府如何回应。

僵持了良久,车内才传出伯府丫鬟思绿的声音:“我们小姐头有些昏沉,这会儿不想动,需在此休息休息。”

这丫鬟的语调轻慢至极,带着大户人家狗腿子惯有的那副德性,苏鸾一听便知头晕不过是个托辞。想来,对方也是注意到了马车上的苏家标识,猜测到了她们的身份,故意刁难来的。不然即便是高门目无下尘,也不至这般无聊。

由此也可见,苏安在孝安伯府并不得脸面。

苏鸾虽没见过原主的这个姐姐,更谈不上有何情谊,但她总归是与自己这具身子流着相同的血,想到她在唐家过得如此憋屈,苏鸾身为半个娘家人,也不想一味隐忍退让。

便笑道:“既是不适,那小姐还是快些回家看大夫吧,免得耽误了就诊良机,小疾拖成大病。”

“你说什么?!”唐婉蓦地扯开帘子从车内钻出来,怒容可掬的瞪着车下之人。虽生气,但她这麻利的动作也恰恰暴露了身体无恙。

苏鸾没有半分示弱,不卑不亢的看着她:“小姐既然不头晕了,那还是赶紧回家吧。”说罢,苏鸾便转身往自家马车走去。

今日刚刚经历了薛家那场,她没心思再与孝安伯府的人多扯嘴皮子。

可唐婉却是羞恼至极,顾着身为伯府千金的淑德懿范,她不便与一市井之人吵嘴,故而涌到嘴边儿的难听话没说,又咽了下去。

主子碍着许多,下人便无这些顾虑,先前那丫鬟思绿也跟着小姐钻了出来,指着苏鸾的背影骂道:“这是官家的道,我们爱停哪儿便停哪儿,你有本事插上翅膀飞过去啊!”

苏鸾驻下步子,蹙眉回头看她们,心下委实气愤。托辞都被拆穿了,还能这么恬不知耻。

便也是这时,苏鸾看到对面驶来一辆紫绸装裹的黑檀马车,珠帘紫幄,速度极快,一晃便近了孝安伯府的马车旁!

路面坑洼积水,偏那马车疾驰轧过,顿时激起一层水浪,直扑向孝安伯府的马车上,将那马车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彻!

车既躲不了,大半身子钻出来的人自然也逃不脱。就见唐婉和思绿主仆二人,一并被浇成了个落汤鸡。且这些皆是污泥浊水,别提那副邋遢样儿了。

苏鸾本也急着想躲,但那马车在过了孝安伯府的马车后竟勒了下,顿时放慢下来,在路过她身旁时相安无事。

思绿气得直跺脚:“你们这是怎么驾车的?!”

这时苏鸾听到那驶过去的马车上,有坐在副驭位的随从回了句:“这是官家的道儿,我们爱怎么驾便怎么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