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张秀梅睡眼朦胧地坐在病床边,门外的欧阳妮见小五醒来立马去把值班的护士叫来。

女护士问小五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小五摇了摇头,说道:“有点头晕,喘不过气儿。”

小五想起昨天傍晚看完信后,心中一紧,感觉头脑一阵天旋地转,呼吸困难,他让丫丫去叫村医余拔牙过来,自己则把信塞到了口袋里,随即就不省人事。

小五摸了摸口袋,见信还在,就放下心来,这信若是被别人看到定然会在三里屯传开,这样一来,不仅江绒的名节不保,张秀梅也将会抬不起头。

这个家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再经不起丝毫的波澜。

医生说小五是因为血压过高和情绪波动较大引起的轻度中风,让他注意休息,生活要有规律。

张秀梅松了口气,生怕是自己的病传染给了小五,她问小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五也不说。

小五白天的时候没去长渠码头上班,中午时欧阳妮去送饭见小五不在,问马三才才知道小五没来上班也没请假,于是她就跑到三里屯儿,打听之下才知道小五住了院。

欧阳妮守在病房外面时不时地看向病床上的小五,她和张秀梅坐在一起气氛尴尬,只好一直站在病房外面。

小五检查了一遍身体后觉得没事了就签字离院,那时赵大海已经割完阑尾,被赵富贵和沈阿娘带回家休养。

欧阳妮随着张秀梅送小五到三里屯儿就回家了,小五本想骑车送欧阳妮,可欧阳妮坚持自己回去,加上他自身力乏,也就没坚持。

小五去赵大海家看望了赵大海,那时赵大海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小五问他有没有事。

赵大海摇了摇头说道:“打了麻药,现在药劲儿过了开刀的地方很疼。”

“得劲儿不?”小五笑问道。

“贼得劲儿。”赵大海笑回道。

气氛很快安静下来下来,过了一会儿,赵大海说道:“我听丫丫说你昨天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了。”

小五嗯了一声,说道:“巧了,这就叫有难同当。”

“巧了。”赵大海也嗯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小五见赵大海神情疲倦,没再逗留,叮嘱他注意休息,然后就出了大门。

当天晚上,小五坐在屋里,神情呆滞地看向煤油灯的火苗,他将口袋里的信烧了,按耐住拿着信去质问江绒的冲动。

生活本就不易,他不想再闹出什么风浪。

第二天醒来之后,小五安安静静地起床洗漱,那时张秀梅已经在做饭,张秀梅说道:“怎么起得这么早,人家大夫都说了你要注意休息,这几天就别上班了。”

小五说道:“我身体没问题的娘,别人干一天我干半天就是了,下午我早早放班就回来。”

张秀梅拗不过小五,让小五多添一件衣服再去上班,晚上她杀鸡熬汤,刚好也送给赵大海一份儿补补。

小五本想说家里的鸡还能下蛋,但是想到赵大海也才刚动了手术,也就没多说什么,他也不想逆了张秀梅的心意。

下午三点钟没到小五就回了家,因为春耕要忙,张秀梅还在地里劳作,小五扛着锄头到了地里跟张秀梅干了半天,太阳落山的时候一起回的家。

张秀梅说道:“小五啊,昨天那闺女长得还挺俊,叫欧阳妮是吧?”

“嗯,马三才的妹妹,随母姓。”小五应道。

张秀梅说道:“我看她那眼神啊肯定是看上你了,你既然和江绒处对象,那可别耽误人家,有些话得当面说清楚才行,不然麻烦还在后头。”

“知道的娘,妮子人很好,我就把她当妹妹看,我有个分寸。”小五说道。

回了家后,张秀梅捉了一只个头肥膘的母鸡,烧了开水,让小五杀了泡在热水里拔毛洗净。

老母鸡整整炖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天色已经晚了,张秀梅盛了半只,舀足了鸡汤,让小五给送过去。

在赵大海的房间里,赵大海喝着鸡汤,丫丫则坐在一旁啃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