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欧阳予承来到易丹房门口敲门,易丹开门一看,微笑着说道:“欧阳大哥是你啊。”

“是啊丹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吗?”欧阳予承说道。

“什么事啊?欧阳大哥”易丹问道。

欧阳予承用神情的眼神望着易丹,问道:“我想跟你一起离开这里行吗?”

易丹吃惊地看着欧阳予承后说道:“欧阳大哥,磨刀帮刚经历了一场大乱,许多事情都需要你重新整顿。你不能这样弃他们而去啊。”

欧阳予承道:“我真不希望再当这个帮主了。丹儿你知道吗?自从上次在嵩山和你分别后,我就特别后悔。每一天每时每刻,都盼着能再见你一面。我真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和你一起走,这次你来广州了,我真不想再失去这个机会了。哪怕能多跟你呆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明白吗?”

易丹轻轻地低着头说道:“我知道,可是欧阳大哥,磨刀帮上上下下那么多弟兄,都等着你安排。若是你这个时候离开他们,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

“我这一生都在为磨刀帮付出,我真的好想能拥有一点自己的时间。难道我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我吗?还是你怕我连累你啊?”欧阳予承连连问道。

易丹听了欧阳予承说的话,心里十分为难。她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忧欧阳予承的身体。

“欧阳大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这样对身体会好一些。我们在外面都是风餐露宿,饱饥不定,你跟我们一起会受很多罪,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易丹连忙解释道。

欧阳予承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横竖都是死。能死在你身边,我就算做鬼也是快乐的。”

这时,躲在一旁的秦子衿把欧阳予承与易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她心里非常难过,因为他心里只喜欢欧阳予承一个人。她的义父秦正翱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欧阳予承。她本以为今生和欧阳予承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但是没想到欧阳予承心里,却只有易丹一个人。看了这一幕,她伤心地转身离去了。

而就在此时。卢永怀从另一边走廊上走出来,他也听到了欧阳予承对易丹讲的话,于是走上前说道:“这不行,你是磨刀帮的帮主,怎么能甩开帮中兄弟。说走就走呢?”

欧阳予承连忙鞠躬问候:“卢师伯安好?”

“见过卢前辈!”易丹也连忙点头打招呼。

卢永怀道:“嗯,我以听风堂前长老的身份告诉你。磨刀帮现在可以说是劫后余生,百废待兴。作为帮主,你先前的失察,致使我磨刀帮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现在理应重振帮威,担起重任,怎能不负责任说走就走呢?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秦堂主对你的嘱托?怎么对得起那些无辜死去的兄弟们,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詹谋定师伯?”

卢永怀的话句句在理,欧阳予承也不得不连连点头。惭愧得无话可说。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对易丹的感情,真是两难的抉择。但是善良侠义的欧阳予承,最终服从了大义。

这时陆剑隐师徒和空悲大师一起,从走廊上走了过来。

“卢师弟,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陆剑隐说道。

“是啊,两位师兄怎么了?”卢永怀问道。

陆剑隐道:“我们是来跟师弟你辞行的,来广州这么久,事情也都解决了,我师徒二人还有事,也该回云州了。”

空悲大师也双手合十说道:“是啊。贫僧也要去云游天下,弘扬佛法了。”

卢永怀问道:“公仪师兄,这么说你不回齐州了吗?”

空悲大师道:“不回了,随遇而安吧。贫僧已经想清楚。关在房子里是永远悟不出真理的。真理就藏在世间众生里,我要去追寻,去弘扬。”

易丹道:“恭喜大师的觉悟,又更上一层楼了。”

空悲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观易施主你善良侠义,聪慧过人。将来必定是能造福天下之人。希望你能坚持不懈,一直努力,拯救更多的百姓于苦难之中。”

易丹道:“多谢大师厚看在下,在下一定谨记空悲大师的教诲。”

空悲大师满地点点头,微笑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随缘来,随缘去,世间苦乐都随缘。莫再执念,徒留空悲…”

陆剑隐望着空悲大师离去的背影,说道:“卢师弟、欧阳帮主、易姑娘,你们都好好保重,我们师徒二人也跟各位告辞了。”

欧阳予承道:“陆师伯,你们师徒二人再呆上几天吧,我都没有好好招待二位呢。”

“不用了,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还会再相见的。我只希望欧阳帮主你能将这百废待兴的磨刀帮,重新整顿起来,不要让历代祖师爷们的心血付诸东流。”陆剑隐说道。

欧阳予承坚定地说道:“请陆师伯放心,予承一定会重振磨刀帮,让这天下第一大帮不负盛名。”

“嗯,那我就放心了。”说罢陆剑隐转头对卢永怀说道:“卢老头啊,你本就在广州,就别躲躲藏藏的啦。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帮衬一下这个年轻后辈吧。他毕竟有伤在身,你要为祖师爷的基业,做长久打算不是?”

卢永怀道:“哎,没办法,谁让我是这里的人呢。我看恐怕这辈子都脱不开手了。”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将陆剑隐和王云海师徒二人送出永义庄外。王云海站在门口,对易丹说道:“易姑娘,我想起来了,既然你觉得自己一个人没有能力为父母报仇,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帮得到你。”

易丹问道:“云海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

王云海道:“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我是说除了江湖上的力量,你还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

“朝廷的力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丹问道。

王云海道:“暴梁昏庸,世人皆知。但是现在北方的晋王,却是礼贤下士,民心所向。他得了父亲老晋王的遗命。誓要灭燕国,诛契丹,还要南下一统中原。去年晋王已攻克魏州,将军队开到了魏州。相信很快就要抵达黄河北岸了。你若是投靠晋王的话。或许很快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易丹想了想说道:“算了,我不想与权贵们有任何瓜葛。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去做吧,能做到哪里就算哪里吧。”

“那好吧,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将来你需要我的帮助,请派人来云州铸剑山庄找我便是了。”王云海说道。

“那好。多谢云海兄弟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嵩山灵犀谷找我,我若是回中原了,就住在那里。”易丹道。

“好的,一定。我也要跟你们告辞了,请你们多多保重。行走江湖处处凶险,请要多多小心才是。”王云海叮嘱道。

易丹满意地笑着说道:“好的云海兄弟,谢谢你的关心,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

“嗯,好的。各位告辞了。”王云海鞠躬告辞,转身追上自己的师父。俩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目送二人离开后,欧阳予承深情款款地看着易丹。这时卢永怀对欧阳予承说道:“你今后哪儿也别去了,就在帮里好好做你的帮主,把自己犯下的错都弥补回来吧。这样也算是对秦兄弟在天之灵,有个安慰了。”

欧阳予承无奈地回答道:“是卢师伯,师侄遵命!”

欧阳予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还在苦恼地在想着这些问题。心里非常想跟易丹一起浪迹天涯,但是现实又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就傻傻地坐在床上,一直想着…

“咚咚”门响了。欧阳予承急忙跑道门口。打开房门一看,是秦子衿端着一碗刚煲好的银耳红枣汤站在门口。

“子衿,怎么是你啊?”欧阳予承失望地说道。

秦子衿道:“是我啊,予承哥。你还没睡吗?”

欧阳予承看了看秦子衿身后空无一人,于是垂头丧气地说道:“嗯,我睡不着。子衿我不是说了,以后不要再煲汤了吗?你也辛苦了,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秦子衿走进屋子,将汤放到桌子上。略带伤感地说道:“予承个,你不要再离开广州好不好?”

欧阳予承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离开广州?”

秦子衿道:“下午你和易姑娘的谈话,我不小心都听见了。予承哥,我不想你离开,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子衿,其实在我心中,咱们就是兄妹,为何你就是不明白呢?”欧阳予承说道。

“不,我们不是兄妹,我只是你父亲收养的义女。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当初义父过世之前,不是已经将我托付给你吗?”秦子衿说道。

“子衿,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可是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因为在我心中,早就有人占据了那个位子。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挤进来了。”欧阳予承看着秦子衿的眼睛,严肃认真地说道。

秦子衿避开了欧阳予承的眼神问道:“是那个易姑娘对不对?”

“没错,就是她。我只喜欢她一个人,还有,我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我跟她也是不可能的,还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个情形。我不想拖累你,不想拖累你们任何一个人。”欧阳予承悲情地说道。

秦子衿道:“予承哥,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呢?无论你是生是死,是健康还是疾病,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你活着一天,我就爱你一天,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欧阳予承听了秦子衿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说道:“子衿,你又何必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