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郎佳氏也暗暗疑惑了许久,到了下午纳尔布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事儿说了。

“前头一直拉着我寒暄,后头叔父就派人过来传话,三妹妹就说是因为家里的事突然就改了日子,还请老爷多担待些。”

纳尔布皱着眉:“我倒没什么,只是怕累着你。再有,你伯父那边又是怎么说?”

郎佳氏叹口气:“还能怎么说,伯父一家子都在外头,年年都是打发人跟着咱们祭拜并添点灯添油的。叔父冷不丁这么一改,只怕那边还没通知到,到时候又一场官司要打。”

纳尔布听了,眉头都皱的快成个铁疙瘩了,妻子娘家的事他是知道那么点的,郎佳氏父亲排行老二,家里兄弟四个,老大老二老四嫡出,老三庶出。

按理说这世袭的位置最后肯定是落到嫡子身上的,谁知道郎佳氏的祖父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这个位置最后竟是叫庶出的老三继承了。

为了这事,兄弟几个闹得不可开交。到了最后,老大自己寻了门路,在京里打拼了一二年后,跟着主子去了西北;老二,亦是郎佳氏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嫁了女儿后本打算留在京里头颐养天年,哪晓得老四在京里头过不下去,找了路子,拖家带口的打算回老家去。

郎佳氏的老家在哪儿,那可是在北边又北边儿的地方,老二担心老四,再看着郎佳氏两口子过得还行,也就收拾包袱随着老四一家子回了老家。

今年还托人带了话回来,说是身子不错,又提起老家那边一切都好,让郎佳氏不要挂心。

末了,还写上一句话,就是日后老大回来了,让郎佳氏照看些,若是实在闹得不像了,就给自己写信,到时候他老人家也要回来管一管这摊子事儿。

因为老父的这句话,郎佳氏即使是再厌恶那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看顾着。

自家的媳妇儿自家心疼,一想到媳妇儿家那摊子破事,纳尔布这心里就哪哪儿都不爽,嘟嘟囔囔地说:“一天到晚瞎折腾,也不知道在折腾个啥。”

“谁知道呢?”郎佳氏说着,又皱起了眉头,与纳尔布对视一眼,这又是塌房子又是人受伤的,如今又突然闹这么一出,还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你们娘儿俩就放心去,一切有我!”纳尔布略一沉思:“人还是按着正常带,到时候我派几个人混在里头,我跟纳里明日在暗处跟着,看看你叔父这葫芦里头究竟卖的什么药!”

郎佳氏点点头,又与纳尔布商议起明日的事来。屋顶之上,那拉氏两手一搓,将掌心中的小石子儿与示警的纸条搓了个粉碎。既然阿玛与额娘已有警觉,就无须她再提醒了。

待到明日,那拉氏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双。

总要让外叔祖父知道点厉害。失败一次,外叔祖父承受的压力便要更大几分。他背后的主子再如何能容人,只怕也无法忍受此等老是办砸差事的人吧。

如此一来,他们的动作定然会更大一些。

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只要行动便有痕迹,那拉氏垂下双眸,心中已经有所决断,只等日后慢慢验证,看他们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而此时,从郎佳府中.出来的阴沉男子已经换了一身棕色短打,一身利索的进了另一处宅院。

那处宅院位于郊外,虽只个小小的庄子,但却精巧秀丽,一应景色俱是十足的江南味道,后面的花园附近引了温泉来,依着地势,修了两三个极其小巧别致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