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时就追了出去,可外头却空无一人,那拉氏忙纵身一跃,轻巧的上了房顶,她极目远眺,只瞧见一个人影在不远处跃了下去。

现在若是去追,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那……那拉氏眉头一皱,忽然就想起被自己仍在柴房中的赵嬷嬷。

不好!

那拉氏旋即回到屋内,然而已经迟了。

赵嬷嬷仰天栽倒,脖间咕噜咕噜的冒着鲜血。

该死的!

那拉氏知道此刻再想去追那人已是来不及了,她跌足长叹不已,走到赵嬷嬷身边,伸指到她鼻下试了试。

嗯?

赵嬷嬷竟然还有些微呼吸?

那拉氏目光一凝,忙将人扶起来:“赵嬷嬷!赵嬷嬷!快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连着唤了好几声,赵嬷嬷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已有些涣散了。

那拉氏忙又叫了她几声,赵嬷嬷像是听到了似得,目光移到了那拉氏身上,她张了张口,结果吐出来的全是血沫子,她想要喘气,但却有些无力。

眼瞅着赵嬷嬷就好不好了,那拉氏忙盘膝坐下,伸掌抵在赵嬷嬷的檀中穴处,输了一股内力过去。

受了这股子内力,赵嬷嬷似乎好些了,脸颊上也浮出了一抹红晕,她望着那拉氏,勉强抬起了一只手。

那拉氏心知肚明,自己的这股内力不过是为赵嬷嬷续了一点儿命罢了,她脖间依旧汩.汩流血,根本就救不回来了。

也因此,那拉氏更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赵嬷嬷的动作。

赵嬷嬷艰难地抬着手,放到了自己的鼻上,然后,她喉间发出几声濒死的呼声,眼一闭,手一垂,没了呼吸。

那拉氏叹了口气,将赵嬷嬷放到地上,目光在柴房纵巡视一圈后,从一堆柴火中间捡起了一个薄薄的菱形铁片来。

就是这个东西杀死了赵嬷嬷,那拉氏盯着此物看了半天之后,又将它丢了回去。

这个东西就留在这儿,交给顺天府的人充作证物!

那拉氏一面想,一面离开了柴房。

此时那小丫鬟仍旧尽职的在拐角处望风,完全没注意到柴房中发生了什么。

那拉氏先让她领着自己去四姨母处,等到探望了四姨母之后,自己再将此事告知额娘。

至于那个人……

如今额娘身边仆从环绕的,那人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而此时,那个贼人正伏在屋顶之上,向斜下方望了过去。

那里头人来人往,还有两府的大管家亦步亦趋的跟在郎佳氏身后,那人观望了许久,见实在是没有机会,只得悄悄离去,去向自己的主子复命去了。

而此时,远在京城郊外的庄内的一处上方内,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气的面色扭曲,抓起茶碗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好,好!又是他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倒是小瞧了他!!!”

下头的人忙说:“主子息怒!”

那人猛喘几口气之后,目中露出一丝狞笑来:“竟敢屡屡坏我好事……他既不为我所用,本王也不愿他被那人所用!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他环视跪在自己下面的人。

那人立刻回到:“奴才明白!”

“去吧!事情办得漂亮点儿,别又被老四的人抓.住把柄!”

“嗻!”那人应了,退了出去。

而此刻的那拉氏却不知道危机已经临近,她一面劝慰着四姨母,一面想着,也不知道阿玛与兄长何时回来。

此刻她浑然不知道自己的阿玛与兄长已被急招入宫了。

纳尔布与纳里父子两个骑着马,一路跟着天使到了园子外头下了马,步行进了园子。

此刻圆明园中正是春光灿烂的好时节,湖中波光粼粼,湖岸杨柳依依,鲜花盛开……

然而此时纳尔布并纳里却根本没有欣赏此等美景的心情,纳里也倒是罢了,他身上并无官职,此次是第一次入宫觐见,难免有些紧张。

便是身为正四品武官的纳尔布亦是如此,往常觐见他也不过是远远望上一眼罢了,那像如今,竟是特旨入内,觐见皇上。

一想到此处,饶是纳尔布神经一向极粗,亦不免有些紧张了。

二人跟着人走了好一会,才走到地方。

“到了,你们且在这里候着!”

天使说着,一甩拂尘便走了,倒将纳尔布父子给晾在了这儿。

直到此时,纳尔布才发现,此处铺的是成块的巨大青石,旁边竟还陈列了刀枪剑戟,虎头锤狼牙棒等武器。

这里竟是一处练武场?!

纳尔布一愣,挠挠头,对纳里说:“怎么把咱们带到这儿来了?别是那小公公带错地儿了吧?”

纳里刚要回答他,纳尔布忽然感觉不对。

一股无形的气势猛然逼了过来,这种无端被人盯上的感觉,登时让纳尔布浑身汗毛一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