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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皇上。奴才寻人问了,说是三刻钟之前,熹贵妃娘娘打发人来传了钱太医过去。”苏培盛低声禀报着。

“三刻钟之前?”雍正皱了皱眉:“这么巧?朕刚要叫他,熹贵妃就把人叫走了?”

苏培盛低着头,没敢说话。

皇后在一旁端着茶抿了一口,垂下双眸,似乎是觉得那茶很好喝一般,唇角微微弯了一下。

雍正沉吟片刻,道:“去熹贵妃那儿,把人带回来。”

“嗻!”

按例,后妃随驾大都住在天地一家春那头,只是熹贵妃一来已经升做贵妃,圣眷正隆,二来么,到底是弘历的圣母,雍正也会给她几分体面。且皇后自从雍正四年初,就搬离了九州清晏,住到上下天光里头了,熹贵妃换个住所,也没啥大不了的。

镂月开云内种了许多牡丹,到了花开的时节,那当真是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在先帝时,这里又被称为牡丹台,先帝每每闲了,也时常过来赏玩。雍正本打算将这里赏给皇后住的,奈何皇后更喜欢上下天光,所以这里就赐给了熹贵妃住。

熹贵妃极爱牡丹,自她住进来后,下头的人察言观色,更是送了不少稀有的牡丹进来,一进到这镂月开云的殿前,有不少花在宫中花房的精心培育下,已然盛放,也有的含苞待放,这么一大片牡丹栽种在那儿,隔窗望去,微风袭来,当真是花团锦簇,香气扑鼻。

而此时的镂云开月暖阁内,熹贵妃却是没有如往常那般赏花,而是一手端着茶盏,另一手用茶盖轻轻的撇着茶水,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下头跪着的人。

那人趴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几乎快要承受不住来自熹贵妃的压力了。

“蹡!”茶盖碰到茶碗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个声音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人颤抖着声音:“贵妃娘娘,微臣求贵妃娘娘救奴才一命啊!”

“呵呵,钱太医这话说的本宫倒是听不懂了。”熹贵妃眼睛都不抬的说:“什么救命不救命的,钱太医是做了什么会丢掉性命的事吗?”

钱太医听了,浑身一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贵妃娘娘!不是你让微臣去……?!”

他话尚未出口,熹贵妃眸子一沉:“本宫让你?钱太医这话,本宫可就不明白了。本宫只是让你好好照料八阿哥的身子……”熹贵妃凉凉的瞅着钱太医:“怎么,莫非你还瞒着本宫做了其它什么事儿不成?”

钱太医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瞪着熹贵妃:“微臣,微臣……”这时,他才忽然想起来,熹贵妃的的确确都是让他好生去照料八阿哥,只是当时熹贵妃的语气明明是暗示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八阿哥,可如今听熹贵妃这口气,她是要反口呀!

一想到此处,钱太医的面色都绿了:“贵妃娘娘,微臣可是全都照你的吩咐去照料八阿哥的……”一想到自己做下的事若是被揭发出来,不单是自己,便是自己一家老小只怕顷刻间就会没了性命,钱太医咬咬牙,低声说:“若是皇上问起来,微臣,微臣……”

“你打算做什么?”熹贵妃冷冷的看着他。

“微臣,微臣……”钱太医根本不敢直视熹贵妃的眼睛:“微臣就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好,很好。”

熹贵妃冷笑了两声:“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微臣不敢!”钱太医重新磕了个头:“只是微臣到底是为娘娘做事的,若是娘娘见死不救,那么日后,还有谁敢为娘娘做事呢?”

“钱太医。”熹贵妃听了,眸中一道冷意闪过:“你好大的胆子。”

“贵妃娘娘息怒,微臣……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可是谋害……”钱太医一句话未说完,忽然察觉一股风声袭来,他本能地偏头一躲。

“啪——”茶碗碎裂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钱太医!本宫问你!”熹贵妃收回手,冷冷地望着钱太医:“当日本宫是怎么说的?本宫可是让你好好照料八阿哥,不得有片刻松懈?”

钱太医一愣:“娘娘当时是这么吩咐微臣,只是……”

他这句话尚未说完,熹贵妃沉着脸打断了他:“那本宫可有交代你其它的话?”

一听到这儿,钱太医不免回想了下,当日熹贵妃的确只是交代他要好好照料八阿哥,还时常传他过去问话,当真是半分没说过其它话。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