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他还活着。

此生,此时,此刻,遇见了他。

躺在原地,風楼白画发现自己胸腔里的跳动,忽然变得鲜活了起来。

孤独的人,总是一身傲骨。

看似锋芒毕露,却是难掩心中悲凉。

自出生起便不被祝福,自幼生活在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环境中。

一身傲然光芒,不过是布满荆棘路上的伪装。

若他弱了,便会跌的满身鲜血淋漓。

世人敬他,畏他,怕他,尊他,忍他,让他,无非就是因为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权利。

有了权利,他可以一夕之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甚至是可以,连自己的性别,都弃之不顾。

那是他这辈子,最执着的东西。

他想要让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喜有人发现自己曾经历过的那些。不论是因为自卑还是骄傲,那都是此时他不能暴露出去的消息。

对月初说了这些话,是自己没有料到的。

实际上却因,他早就下了杀心。

很多知道他秘密的人,都已葬身黄土。

一个不受控制,不服管教,神秘莫测,还总是骄傲的人,让他在得不到绝对效忠的时候,想要将其毁了。

在其被毁掉之前,说些这辈子从未说过的话,让人死个明白吧,他想。

讲述了漫长的故事。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类似于同情,或者是惶恐,以及轻蔑的眼神。可惜,都没有。

只有那双清澈,却不知为何染上了复杂的眸子。

一如他所说过的,看着非常讨厌。

顺着月初早就设下的陷阱,他将计就计的昏迷过去。

本想趁其失去警惕,一举击杀。

却不想,额头上多了一只温柔的手。

带着晨露的湿气,以及一缕若有若无的青草花香。

浮躁的心情,得以缓解。

又听见了那句,最起码,你还活着。

最起码,还活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见那句还活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舍不得,身边的人就这样消失。

更害怕,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明明是,那么惹人厌的小东西。

怎么,就惹的他在五岁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的眼睛,止不住流眼泪了?

他应该是生气的,应该冲上去把那人直接抹杀的。

可是,却放纵自己,也放纵了他的离开。

久久躺在原地,四周萦绕着的花香,不知为何像是变了一种意境。仿佛躺在这里,那个轻碰他额头的人,便一直在身边。

仰望清月,缓缓地说着,“若有下次再遇,我可能不会让你当我的驸马了。”

我想,娶你。

心中所想是如此,可后面的那句,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最重要的还是权利。

权利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动了****,便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