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碰”地关上,可见这门有多沉。

傅锐忱点燃室内的蜡烛,一张刀削般的深邃俊脸在明灭的火光中像是撒旦的信徒,透着鬼魅和嗜血。

那雇佣兵也被关在这里,只是现在还没醒来。傅瑞川却是撑着一口气,愣是没有晕过去。

“舒简被绑,你到底有没有动手?”

傅瑞川冷笑着道:“无可奉告。”

“傅瑞川,”傅锐忱拉了把椅子坐下,仿佛这里不是什么阴森可怖的地下室,而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语气平常,“你不过是个私生子,有什么胆子觊觎我的东西?”

“……包括舒简?”

两人目光隔空厮杀,气氛瞬间凝滞。墙上,蜡烛燃烧发出“噗滋”的声音。

良久,傅瑞川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的东西?哈哈哈——”

“傅锐忱,你父亲花心滥情,害了我母亲一辈子!你知道吗?如果当时不是傅元兰阻挠,你父亲早那么一点接我们回来,我母亲就不至于因为贫困交加死在病中!”

他目光扭曲愤怒,却是大笑着说:“所以我恨你们!恨你们傅家每个人!”

“你说我要不要夺?若是你,你夺不夺!?”

傅锐忱换了个姿势,仍旧目光平静,“很不幸,我对别人的苦难不感兴趣。本来不想动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注意打到舒简身上。”

“哈哈哈!”傅瑞川大笑,“那又如何!是!我是接近她,观察她,也注意到你对她的特殊之处!她是你的弱点——”

“但是傅锐忱,你知道吗,我还观察到一个很微妙的地方。”傅瑞川恶劣地笑着,“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王中泽已经招了,”傅锐忱语气淡淡,并不理会他,“你答应他送他从东京转机到纽约,但前提是绑架我。这样你就可以控制住我,我傅氏大乱,你就能趁虚而入,逐渐接手傅氏。”

“我早说过,我没打算动舒简。”傅瑞川平静下来,只是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人,铁链紧紧地束缚住他。

“是我失算,王中泽没种绑你,把注意打到了舒简身上,他以为这样做了,即便最后事迹败露,也可以拿舒简来威胁你,胁迫你放他离开。”

傅瑞川自嘲一笑,“说到底,他怕我,不如怕你,才让他起了这样的小心思,才会背叛我!成王败寇,傅锐忱,是我输了。”

傅锐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王中泽我会送到警方手里,绑架案、巨额贪污,他下半辈子都要在大牢里度过。你呢,傅瑞川,雇佣雇佣兵,非法劫持,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呵,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顾虑的。倒是你,傅锐忱,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舒简会原谅你的利用和欺骗吗?”

“不劳挂心。”

傅锐忱起身,理了理并不存在的衣服褶皱,居高临下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语毕,傅锐忱就径直离开。毕竟,等着他的还有医院里的小女人呢。

傅瑞川忽然厉声道:“傅锐忱,她是野地里的玫瑰!别拿你的自以为是伤害她!你不配!”

大门重新“碰”地关上,傅瑞川被傅锐忱的手下架着,离开了傅家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