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只是轻微脑震荡,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应该快了,放心吧,不严重。”

“谢谢!谢谢医生!”

......

薛母望一眼病床上昏睡的女儿,忽然跑出去,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便捂脸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孩子这不是没事吗?”薛父轻声安慰。

“呜呜,我就说来陪读,死丫头硬是不肯,现在出事了吧!呜呜,她要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好好的你说什么呢!”薛父推推眼镜,无奈地拍拍妻子的背。

一阵脚步声,薛母抬头一见时年那张脸,登时暴起抓住他衣襟哭喊道:“你不是答应我不跟她见面的吗?你不是答应过的吗?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你干嘛呢这是医院!”薛父赶紧试着将她拉开,李阳光和周放也连忙上去帮忙。

薛母哭得撕心裂肺,流泪满面却也不依不饶:“三年前她差点就因为你死了!你还想怎么样!?求求你放过她吧!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时年死死攥着手,下颌绷得极紧,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对不起。”

白宁看不下去了,皱眉沉声说:“阿姨,请你讲点道理!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你女儿自己去火锅店的!案发后我们甚至在二十分钟内就安排出警赶到现场!要不是时年......”

“别说了!”时年抓住白宁的手。

宁愿他是怪她多嘴,至少能让她好受些。但现在他双眉紧紧揪着,竟是绝望与哀求......

为什么要为了那个女孩承受这些无端的指责?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

白宁真的不明白!

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还想反驳,时年五指立时将她抓得更紧,像是猛地揪住了她的心,特别特别疼。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女孩穿着病号服出来,额上裹着纱布,却都不及她的脸蛋苍白。

黑黝黝的大眼睛将他们打量了依泉,她的视线没有任何停顿,径直落在父母身上。

“汀汀醒了啊!你没事吧!?哪里疼告诉妈妈!?”薛母一瞬间破涕为笑,欣喜又紧张地抱着女儿。

“我没事。”薛子汀低声说,“妈妈,我肚子饿,想喝粥。”

“好好,妈妈马上去给你买!”薛母擦擦眼泪,将她交给薛父后马上跑去买粥。

待她一走,薛子汀马上朝刑警们鞠躬:“不好意思,我妈妈脾气比较急,这事都是我自己的错,不怪其他人。”

李阳光笑笑:“人没事就好。”

薛父将女儿扶回床上,陪着薛子汀做笔录。众人回过神来时,时年早已离去。

......

根据杨博俊供述的抛尸地,覃婉萍的尸体很快找到,尸检后确认是脑后撞击致死。

时年带手下刑警分开审讯张茗和杨博俊后,确认口供无误,南云西路谋杀案终于水落石出。

晚上七点,办公室里充斥着各种口味的方便面的味道,大家正加班加点埋头整理案情资料。

“话说回来,咱们能把目标瞄准钱国强和杨博俊,都是因为两名死者的那点关系,但现在看来他们俩好像没什么交情嘛。”李阳光戳着汤里的卤蛋,转身面向办公室众人。

“我看不一定。”白宁说,“杨博成把覃婉萍给的集点卡留了那么久,你看他烧东西的时间,刚好是得知覃死掉之后。目击的学生不是还说他哭了吗?有没有真情不晓得,但互有好感是肯定的。”

警员小张也插话:“杨博成老婆那么强势,管得严,连他女儿都受不了了,突然出现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他心动也很正常。”

“不过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三个月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周放中肯评价,“所以他还是很克制自己的吧。”

李阳光眼睛一亮:“这是不是可以叫叫帕拉图式爱情?”

“咚咚。”

时年面无表情地开门进来:“聊什么案情八卦,快点工作。”

“是!”满屋子人瞬间正襟危坐。

“阳光出来一下。”

“哦!”

李阳光战战兢兢地跟着时年到他办公室,已做好挨批的准备,时年坐下后却是问:“钱国强跟踪子汀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李阳光咳了一声说:“关于这件事我们审讯时也问过,但两个人都表示不知情。我也......也想不出原因。”

时年沉默了许久:“你叫人盯一下。”

“谁?”

他眼一挑,李阳光登时像被一道雷狠狠劈了一遭,骂自己撒比的同时,颤抖着道:“是时副!”

“去吧。”

李阳光如获大赦,逃也似地离开了。

时年十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盯着电脑屏的双眼却逐渐失去焦距。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一晃回过神来,无声地叹口气,继续整理他未完成的卷宗和案情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