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改签了吗?”

“改了改了!”轨轨瞪着对面那个男人,眼神恨恨,“好不容易跟傻汀出来玩,都被你这贱男人毁了!”

时年泰然自若地喝咖啡,权当未闻,薛子汀笑说:“还有机会的,不然国庆你就在我那儿好了。”

“算了吧,国庆活动商演多,没时间。”轨轨把叉子捅进蛋糕里,五马分尸,完全是把食物当成了某人。

“这次你们本来就不该出来,”时年语气严肃,“武文涛的案子虽然已经结了,可是徐丽丽为什么要对付子汀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头绪,你可能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可这就是事实:有一群人想要除掉子汀。”

“知道了知道了。”轨轨烦躁地啧嘴。

这次旅行是她们早就约定好的,不过临时取消也不是不行。时年教训得对,她其实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当时年千里迢迢追过来时,轨轨才知道,事情其实非常严重!

烦死了......最近几天她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看见时年出现在薛子汀身边,她就那么慌张,以至于屡犯错误?

一点都不理性,好不像她!

“那个,”薛子汀捧着牛奶,好奇地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案子?还有那个对付我的徐丽丽是谁啊?我现在很危险吗?”

时年皱眉:“我不是让你......”他蓦地望向轨轨,后者一张脸刹时苍白,咬着牙看向别处。

“怎么了?”薛子汀看看他俩,敏锐地发现气氛变得好奇怪。

轨轨心虚地与时年对视,他沉沉叹口气,对薛子汀说:“没什么,你只要记得,回去以后不准再乱跑,什么都听我的就行了,知道吗?”

“哦。”她乖乖点头。

吃完早饭,他们回了宾馆收拾东西。时年来的时候只背了个包,装了一套换洗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没什么好整理的,坐在窗口抽烟。

门被敲响,开门见是轨轨,他毫不意外。

“刚刚,谢了。”她进来后,极不自在地说了一句。

时年望着阳光普照的大街,掺杂着街上的喧嚣,他的声音听着似乎也很远:“没什么好谢的,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子汀。

他吐出一口烟,“我昨天就觉得奇怪。明明嘱咐她一定要每天都看日记,关于我的,关于九二四毒杀案的都要记得,怎么昨天一见却忘得一干二净。原来是你。”

轨轨紧张地攥着手:“对不起。”

“你是不是傻?日记是有时间的,你撕掉那几页她迟早会发现的。”

轨轨不服气:“只要你永远不要出现,我自然有办法瞒过去,自从我来了,她就没再写过日记。”

时年觉得好笑:“你还有理了?你知道那些日记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命。如果不靠着昨天的记录,她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空白的,说得难听点,会觉得自己白活了,那跟死了就没两样。

“她那么信你,从初中开始你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撕她日记就是背叛。她要是知道了,生你的气还是好的,就怕她以后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如果真的发生了,她本来就活得跟蜗牛似的,这下怕是要成刺猬了。你完全是触犯了她的底线知道吗?”

轨轨无力地坐在床边,低声呜咽:“可是我......我看见你就害怕!我特别特别不想你在她身边!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三年前!是我不停劝她约你去游乐场,要是我没有......”

“你是不是有病?”时年打断她,“都说那件事跟谁都没关系了!你自责个什么劲?

“你们都觉得我会对子汀产生愧疚,其实我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像这种事,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该发生的无论怎么避免都会发生。

“不是谁的错,是命中注定。

“虽然我也经常会后怕,但只要想到她还在,我就心满意足了。虽然她不记得我,但她有好好地活着,这就够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她居然都活下来了,上天都这么眷顾我们了,还奢求什么?”

话间,他把烟掐灭在窗台而后丢进垃圾桶,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等会儿子汀看见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轨轨默默接过,揩了泪,眼睛红红的凝望他:“我说,你真的喜欢傻汀?”

“这用问吗?”

“为什么?”

“看上就是看上了,哪有为什么?”时年横她一眼,“你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要配白富美大长腿吗?爱情又不是拼图,非要每样都登对干什么?”

轨轨破涕为笑:“你这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当警察可惜了。”

“嗯,我也时常因为自己口才太好太优秀而发愁。”时年丝毫不觉脸红。

......

是有什么事吧?

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吧?

薛子汀蹲在行李箱前,托腮望着墙,对面就是时年的房间,轨轨说自己忘买东西出去了一趟,其实是在那里吧?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说?是有关想要杀她的那些人吗?

可能是怕她害怕吧?

她叹气,从行李箱底部翻出自己被冷落了三天的日记本。

今天是30号,所以日记时间应该到26号。

翻开,日记的时间却只记到了2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