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耳畔突然响起清晰的水流声,他眨了眨惺忪睡眼,起身坐在床边,恍惚地望着面前的浴室。

“呜呜......”

女孩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低垂着头,一双翘辫已呈凌乱之态,瘦削的脊背隔着睡衣都看得见一排尖锐的脊椎骨,肩膀瑟缩,随着她的低泣剧烈起伏。

忽然,她抬起手,将刮眉刀的刀刃对准了手腕上的脉搏。

他猛然站起。

“啪。”忽然一个影子闪现,那只橘猫抬起前爪,毫不犹豫将她手上颤抖的刮眉刀拍掉,随它滑到不知名的角落。

猫咪又冲她叫了好几声,尚显稚气的叫声有一些沙哑与断续,像有鱼刺梗在喉咙里,只得发出痛苦如同哭诉的叫唤。

“呜呜......”女孩哭得愈发厉害,却没再试着捡起刮眉刀,而是抱着猫咪低低哭泣。

他站在门外,静静地望。

嚯。

天亮了。

漫长的一夜。

胸口有一阵浅浅的呼吸,女孩的卷发用来抵下巴很是松软舒适,他健壮的手臂环抱着纤细的腰肢,没有衣物的阻挡,他得以尽情享受她牛奶似的肌肤,光滑细腻,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女孩原本没有瑕疵的娇躯遍布红痕,时年不禁想起昨夜的疯狂,她怕是没那么早起来,于是稍稍谴责了自己,而后带着丝毫没有悔意的微笑,轻手轻脚下了床。

在浴室门口驻足片刻,他踏入,蹲下逡巡一番,终于在洗脸池角落里找到一把刮眉刀。

捏在手中沉思良久,他把刮眉刀丢进了垃圾桶。

洗漱完毕,他做了几个小菜,吃了一碗昨夜熬的粥,突然想起什么,走到猫窝前,小橘子看他过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旧旁若无人地给自己舔毛。

时年给它开了罐头倒了猫砂,又满上牛奶和清水,小橘子勉为其难地冲他喵呜一声,而后享受起美食来。

他抚摸它的脊背,轻声说:“谢谢,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她。”

......

薛子汀醒了。

当脑海里清晰地浮现昨晚让人脸红心跳的每一幕,她羞得直蹬腿,拼命把脸埋进被子里,恨不得马上钻进地心最深处一辈子都不出来!

啊!要怎么面对他嘛!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没失忆啊啊!

她简直要疯掉了,在床上自我尴尬了半天,突然定了一个主意,终于迫使自己磨磨蹭蹭起来刷牙洗漱。

还好是她常睡的主卧,衣服都在这里,穿戴整齐前不必出门见人。

扭扭捏捏地背着包出去,男人正在书房里,闻声放下手里的文件出来。

薛子汀脸红,退得远一些,支支吾吾地道:“叔......叔叔,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想回家。”

时年眉一挑:“失忆了?”

她含糊不清地“唔”一声,竭力模仿自己平时见着陌生人时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叔叔看着像好人,应该是帮了我。现在我也就不打搅了,再见。”

“等一下。”时年懒洋洋地倚在门上,“你还欠我钱呢,一共三万,昨天说自己没钱,要把房子卖了还我的。”

诶!?

他为什么撒谎?

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薛子汀心中腹诽,面上拙劣地继续着表演:“哪有三万那么多?而且那房子我是租的,根本没法卖啊。”

她倒是有存款,可是她并没有欠他三万,倒是之前帮她买小橘子的东西欠了好几千。

薛子汀没什么信心能顺利走出房门,纠结要不要干脆给他算了。

但时年又不按套路出牌,手一摊说:“原来是骗我的。那勉为其难,你先把这个月房租抵给我吧。”

“可......可是都已经付给房东了。”

“再要回来么。”

“这要怎么开口嘛。”薛子汀哀怨地瞪他,完全忘记自己现在应该在失忆状态。

在时年直勾勾的注视下,薛子汀硬着头皮掏出手机,划到房东叔叔的对话,终于还是放弃:“啊啊啊!不玩了不玩了!”

“玩什么?”时年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