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走廊发生的一切都被卢克和布兰奇看在眼里。

布兰奇的拳头紧紧攥着,但还是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如若他动了。

他和卢克绝对是一死。

也或许这就是他们刚一归降就被安排在这种重要地方当守卫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忠诚,所以布兰奇和卢克不能动。

等过了好久他们换班以后,和布兰奇并肩走在一起的卢克才低声道:“刚才…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布兰奇低哑道:“不知道。”

卢克抿唇,过了好一会后才道:“映哥不会突然反抗的,在这种明知道反抗也没用的情况下。”

布兰奇苦笑:“所以这也是我担心的。”

卢克沉默。

在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后,卢克低低道:“要救吗?”

布兰奇自嘲的一笑:“你觉得黑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吗?我们为什么被安排在那里?

这里可是黑域的域宫,但是我们归降后却能直接被调到这来。估计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眼前这一幕做出选择。因为忠诚,只能拥有一个主人。”

“所以?”卢克静静的看着布兰奇。

布兰奇目光眺望着外面,眸色却并不太光亮,他道:“所以,我一定会抓到白塞的。”这个语气里藏着极度的恨意。

在他们四个人中,布兰奇一向都是最理智的一个。先不说他们才刚归降,黑域根本不会信任他们。就算是已经信任了他们,他们想从这里救出映哥并离开也堪称天方夜谭。

既然是必死的下场,布兰奇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否则当初他也没必要同意归降了。

就如同映哥说的那样,他们如果真的都一起死了,那才真的是彻底遂了白塞的心愿。

他要留着命,留着命把那个让映哥与他们害到如今处境的白塞抓到并碎尸万段一一

才能解今日的愤恨和痛苦。

看着布兰奇那面无表情的脸,卢克微微收回视线,然后道:“嗯,我也是。”

*

彼时,依旧是在那昏暗的寝殿内。

白映依旧低着头在原地。紧张和恐惧并存,让他整个人都打着颤。

“为什么?”顾诣依旧淡漠的问着。

白映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应对措施的他只能不住的说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不起。

顾诣轻抚着白映那汗湿的碎发,眸子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似乎是明白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顾诣也没有再问的意思。

他淡淡的站起身,然后说了句叫医生进来。

外面的人立马回了句是。

接着,顾诣便望向正满脸不安凝视着自己的白映,道:“起来。”

白映抿了抿唇,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只是因为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的原因,白映是靠着门的。

顾诣看着这样的白映良久良久,然后他微微握住了白映的腰,在白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把他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白映吓了一跳,但惊愣过后便是沉默,他低低垂着眼眸,视线望着地面并没有挣扎。

顾诣把白映放到他寝殿最里面的他那张大床上。

床很柔软,也很舒服。

白映一陷进去床就凹进去了一点点,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也因为这张柔软的大床而被重新呼唤而起。若眼下不是这个情况,白映或许还就真的能睡过去。

因为兴奋剂的作用已经慢慢消失了。

在这几日里饥饿、伤痛和疲惫一直都在不断折磨着他。

现在身体一接触柔软的床,任谁都抵挡不住这个暖意的诱惑。

可白映却不敢睡,就算他脑神经再粗现在也没办法睡着。甚至随着顾诣的动作,心口也一点点越发紧张起来,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不止一倍。

因为他,他不知道顾诣到底要怎么对他。这种等待处刑的感觉让白映脸上不断渗着冷汗。

“先睡吧。”顾诣淡淡道。

白映微愣了下。他看着顾诣忍不住喉咙微微动了动,然后声音涩哑的道:“我…我不困。”

顾诣道:“是吗?”

还是那样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淡漠语气。

听得白映心慌极了。

他知道顾诣的性格,他很少真正从脸上表露出任何发怒等各种的情绪,顾诣的表情似乎永远都是那一个样子。

所以白映有时候真的不知道顾诣什么时候是还在生气,什么时候是不生气。

但毫无疑问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顾诣此时的心情肯定并不是很好。

而且白映也并不觉得他让自己好好睡是这件事过去了的信号,他喜欢给自己积压着一切的账,最后在总的—起跟他清算。

越想白映的脊背就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