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婴轻咳了一声,道:“皇上每年都要纺麻为线,本宫也在宫中开辟土地,开春时与皇上扶犁亲耕,要为百官、天下表率,以示朝廷重视农业。李凤章此举着实能领会皇上重视民生的苦心。”

贺鸣凰:你可真是张口就来,我啥时候纺过线……那块地每年形式主义地耕种一次,后头都没人侍弄,每年都长满了荒草,稻子都结不了几粒……

从薛婴的表情可真看不出他在瞎编。

他又肃声道:“汝等在宫中坐享荣华富贵,平日里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实则都仰赖百姓供养,怎可不知民生?李凤章堪为其中表率,皇上已晋升其为从五品贤仪,旨意是早就传了的,只是李贤仪总是说不配此位,数次流泪推拒,今天当着太后的面儿,你就不要再固执了。”

温太后脸色变了变,方笑道:“你这孩子,就别倔着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和你受罚进冷宫一样,都要接受才好。”

这一场太后与后妃的见面十分难以形容,仿佛一锅五味杂陈的粥,滋味太杂,槽点太多,以至于散了场以后这些心思一个赛一个玲珑的弘仪们都不知道该从何品起。

苏平疆倒还挺高兴的,出现一个李凤章,起码今天的焦点成功转移了。

他走出了寿安宫,想起皇上昨晚上的话,便向长春宫那边走,走了没多远,还没靠近转角,便听到帝后二人说话的声音。

薛婴这一系列骚操作,别说温太后,就连队友贺鸣凰都呆了。

“朕怎么没见过李凤章送出来的棉被?”

“皇上的穿用向来都是司制局专人负责,被絮这种近身的更要谨慎,万一里面落了根针啊什么的岂不伤了龙体?不收又寒了李凤章的心,不用也就是了。”

贺鸣凰倒也不是想问棉被,讲真被絮和其他嫔妃煮的汤汤水水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朕什么时候晋升李凤章的位份了?”

薛婴道:“在太后要返宫之前,臣便派那个老太监传旨了。”他微微笑道,“若不升他,怎么能搞掉李文椽呢?”

正好有风吹过来,薛婴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了苏平疆的耳朵里。

薛婴道:“圣上已经十六,帝师,可以荣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