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有两个亲生儿子,大儿子叫刘铁柱,小儿子叫刘铁牛。她捡到刘英那年,铁柱已经三岁,铁牛还没出生。

刘英出嫁,铁柱媳妇是在场的,不过却不晓得,原来那会刘英已经有了身子。

一个女孩子家家,未婚先孕,是件耻辱的事。

要是说出去,在大良朝,一辈子都要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两个儿媳妇听婆婆提起来这种事,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二人一左一右的搀扶住刘老太,接着问道,“那刘英肚子里的种子,娘你是怎么知道不是张家的?”

“呸!”刘老太啐了口骂道,“有件事跟你们说了,可千万别泄露出去,不然张家会撕烂你们的嘴……不过……”刘老太托着腮又嘿嘿的笑,“不过也随便了,反正张大公子都死了这么多年…没准现在已经投胎了……”

铁牛媳妇急的不行,跺着脚道,“哎呀!我的娘嘞!你是想要急死俺啊!那张大公子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天阉!”刘老太戳戳她的脑门,“张家为富不仁,听说早年发家史不光彩,结果老天看不过去了,生了个儿子,儿子居然是天阉!就他那玩意,怎么可能让刘英怀了种子?”

两个儿媳妇捂着嘴,震惊的不能自已,“天阉?那…那那那刘英怀的是谁的孩子?”

刘老太故作高深,指使铁牛媳妇去把衣冠冢前的贡品收回来,她不屑的冷哼,“她说遇见个京城来的公子哥,那公子哥说是要娶她回家,要我说……呸!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山沟沟里的麻雀,人京城里来的穿金戴银的公子哥,不过就是玩玩她而已!”

“你说说,刘英平常也算个精明人,怎么一遇上男人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刘老太从贡品里拿出个橘子,低头剥皮,似乎想到点什么,“哎,她最后一次逃走时,就跪在那里求我,让我放过她,她也不想想,京城公子哥要来找她,早就来了,她身孕都三个月了,别说来人了,鬼影都没来!她死了这么多年,没一个京城来的公子哥找过她。女人这辈子,你说图个啥?什么爱情啊,都是虚的,要我说,踏踏实实过日子,能有口饭吃,有件衣服穿就得了!”

说着说着,自觉跑题,刘老太把橘子胡乱往嘴里一塞,“铁柱媳妇,铁牛媳妇,今儿这事可别再拿出去说,听到没?那张家虽然不如以前,可老娘还想过几天安静日子,可不想和他们闹。”

闻言,两个女人乖巧温顺的点点头。

不多时,刘铁柱兄弟俩,合力把衣冠冢弄好。

刘老太带头上前烧香,“今个和你烧了香,以后就不来了!老娘养你十几年,你把命还给老娘,天经地义。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顾长歌才回过神来。

她的双腿已经僵硬,一动不能动,墨君邪见状把她拦腰抱起,他问,“还要找她算账吗?”

顾长歌打断他,问道,“京城来的公子哥,是顾鸿信吗?”

墨君邪点点头,“也许。”

“可是娘亲不是在冀州遇见的顾鸿信吗?”

“你想说什么?”墨君邪垂下眸子,看着她。

顾长歌抿唇,她轻声的道,“我的父亲可能另有其人,是吗?”

“也许。”墨君邪道,“如果想要知道,这要问岳母大人。”

“那我们尽快回京吧!”

归心似箭,康县案子尘埃落定,整个村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临走前,顾长歌叫人把刘老太绑过来,要治她多年前用活人陪葬的罪行。

没想到刘老太人老了,战斗力却一点都不弱,插着腰各种撒泼。

顾长歌还没说几句,她就上蹿下跳,恨不得把房顶给掀了。

“我管教自家的孩子还不行了?”

“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官府也管不着!”

“谁看见我活人陪葬了?谁看见的?什么时候?”

“再说了棺材已经空了!你这么闲,怎么不去追踪不见的尸骨?问我老太婆做什么?我老太婆可是受害者!”

“哎呀我的女儿!你死的好惨!你死后还不得安宁!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