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

生死三日。望死门出生,行客在路上,死后黄土棺。若消极而论,一生时光皆在找死的路上。

福陵山云栈洞算是败落,昔日的门庭若市已成流影浮光,各方妖界行客唯恐避之不及,拜妖亭捣毁,玉桥关雷击,主家身亡,世间再也不会有人提起当年的妖族第一栈,更不会有人知道这艳绝于世的舞衣妖娘!

山间水雾弥漫,朝霞才应红日,下山路坡陡峭,陈玄屠寻了一木椅将弘业禅师负于背。禅师助玄屠生渡劫已化作常人躯体,且有伤在身行动不便,玄屠生自然要照顾一番。

“师父,真不管那莽汉吗?”

陈玄屠回想起天蓬身影,呆坐如石一语不发,全属丢魂失魄,让人好生担心。

“命中之劫难躲!我等留之无益,安慰之语只会徒增悲伤。猪施主心胸开阔,红尘之情一了,堪破之日不远矣!”

弘业禅师虽未明说,但意在不想参杂。贫僧只是这三千红尘界的匆匆过客,对于路间景光着实无暇插手。

“二姐前日里还曾问玄屠,天蓬与大圣如何选择,想不到今日已是红颜命损。白泽老祖也不光彩!”

陈玄屠浅谈截止,白泽老祖与弘业禅师关系尚佳,不好诋毁。

“玄屠施主你错了!凡有因果的事都没有对错可言,泽帅怒杀女菩萨已经是果,三千大界没有一人可帮妖族,妖族的处境可想而知!玉帝百年前已种下的杀因,只不过承受的是执行者猪施主而已。换言之,今日泽帅能出现在此方天地已经说明该发生的逃不了!”

弘业禅师为人处事向来抱旁观者的态度,今日为妖族据理力争着实不易。

“师父,妖族不是有位大圣人吗?”

陈玄屠还在旁敲侧击的打听拜妖亭云端画像中美人儿的姓名,自从玄屠生步入散仙初期后,脑中对此女的印象越发深刻。

“施主莫要在回忆,即便贫僧现在告诉施主这位大人物的姓名,施主听得到吗?”弘业禅师微笑道。

陈玄屠心中猛然一惊,从拜妖亭到现在,无论是他人提及或画像图表,玄屠生都看不见听不清美人儿的来历出处!奇哉怪也!

“玄屠施主,世间事皆匆匆看客,行之一方难免心生感慨,终有一日途安下马,才知深陷此门中。”弘业禅师道出了自己,也言明了玄屠生。

“算了!师父讲的玄屠也听不懂,既然想不出,索性就忘了吧!如今玄屠已经步入地仙初期,望师父指点一二!”

陈玄屠也算豁达之人,既然你不想让玄屠知道,那玄屠也不会拉下颜面求你!

“玄屠施主如今的境界已经达到昔日贫僧的水平,贫僧没有什么可以传授于施主,施主只需遵循本心修行,他日定会碰到心仪的良师!”

弘业禅师是一方佛门大能,知道的修行手段定可以助玄屠生攀登更高的境界,但佛门法度红尘客,禅师有言在先,只引玄屠生向善,如果传授玄屠生佛门法,那么初心就不纯了。

“师父不说也罢!但请告知玄屠日后的修为境界!”陈玄屠已经习得佛门真言,至于高深法门日后再说,现在玄屠想解开修行境界的困惑。

“施主且听,四洲生灵欲修成正果,必先经历如下阶段,地界散仙是始路,其上为天仙,玄仙之流,其后达太乙仙,争大罗仙!”

“这么说玄屠还是个初生的娃儿?”

“路漫漫,一步启道!当然玄屠施主也不必太过于在意,成就高低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轮回,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长生永存呢?”

“高在天,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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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艰难,翻山越岭,风餐露宿,陈玄屠二人又历时近三月西行,西天佛路更进一步。

此时陈玄屠二人到了一农庄,庄门向南开,竹节楼牌上书“子归”二字,二人过牌入庄门,只见田纵交错鸡犬相闻,庄家细户劳作于田垄之上,别有一番世外之景。

陈玄屠背负弘业禅师行于田间,寻得一劳作老汉问路客栈。

“老丈,这地方是何处?可有集市客栈否?”陈玄屠一年多来久听佛经,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散无几,有那一幅佛门行者的态势。

老汉观玄屠是年轻儿郎,而且背驮和尚佛家不像是恶人,于是说道:“小娃儿,此地名曰子归,是农家乡村并无客栈。老汉家穷无力安歇贵客,你们且向北行个二三里,便可看见大庄园,冯老爷一心向佛专注求道,收留你们也不是难事!”

“多谢老丈!”

陈玄屠欲前往问宿,老汉止住其步伐,还有事件叮嘱。

“你这小娃怎么如此心急,且听老汉道明个中忌讳:

府大家深前县君,

冯爷庄中有三子。

大儿应作朝廷兵,

出征边疆死沙场。

二儿作奸犯了科,

判入死牢秋后斩。

三儿体弱又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