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佩额头青筋一跳,正想开口,却听她又道:“虽然外面传言我跟王爷是断袖,可我到底还是男的,你也不能让我去女厕不是?”

“你……”

“四殿下你不急是吧?不急的话我就先上了。”

话听起来是询问,可根本不等他回答,她已迈开步子大步越过他往男厕冲去。

“你站住!”慕容佩猛然大喝,泛起的酒气混着醉意被她这一搅,顿时转化成阵阵怒气。

怎料前面那人根本不理会他,青色人影一闪,便已消失在茅厕门口,随后她的声音才从墙上镂空的通风孔里透出。

“四殿下,下官很快,你先忍忍。”

先忍忍?

慕容佩双眸紧盯着茅厕的墙,恨不得将里面的人给揪出来。

这个女人到底生了几个胆子,居然敢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进男人的茅房,还叫他先忍着!

喝下去的几壶酒此时都已起了作用,刚下楼还只是稍稍有些感觉,此时站在这茅厕门口等待的过程,却令这种感觉尤为明显,更添了急意。

“你到底好了没有!”在询问几次无果之后,慕容佩再也忍耐不住,站到茅厕门口咬牙切齿地低吼。

这二十年来的克制在此刻毁于一旦。

“快了快了。”里面的人还是同样那句话。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把你扔出来。”

“真的快了。”云微澜说完,里面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整理衣服。

慕容佩心下一松,却是更为急迫,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只得死死握着拳,以抵制住肚腹处的急意。

可里面那衣服似乎是怎么整也整不完,还听到里面“哎呀”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掉了,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悉索声。

“快点!给我!滚出来!”慕容佩咬着牙,一拳捶在墙上,额头冷汗湿了眉睫。

“好了好了,这就出来。”云微澜似乎总算将自己收拾停当,“吱呀”一声打开了茅厕的门,慢条斯里走出来,抬眼一看拳头顶着墙壁的佩容佩,惊讶地“咦”了一声,“四殿下,你刚才做什么了,怎么一头的汗?”

说话间,拿起袖子就往他头上擦去。

“不要拿你擦过厕纸的手来碰我!”慕容佩一把挥开她,大步走入茅厕,砰地关上门。

云微澜一眼瞟过他因为极力克制而几乎扭曲的俊颜,心情大好。

“还不走?”里面,慕容佩一声怒喝。

她嘿嘿一笑,倚着门口慢悠悠道:“下官在门口等四殿下一起走,万一四殿下有什么需要,下官也能极时去办。”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离开!”

她若不走,叫他如何方便?

他做不到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解决这种事,虽然隔着一道门,可她就站在那里,叫他如何解得出来。

“殿下啊,你别忙着管我走不走,还是先看好脚下。”云微澜‘好心’地提醒,“地上的米田共,小心别踩脏了你的鞋。”

慕容佩脚一滑,连忙退开两步,借着灯光往下一看,地上干干净净,哪里有她说的粪便。

“哎呀,手好像弄脏了。”门外,云微澜的“喃喃自语”清晰地传入,“洗洗手吧。”

随后便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时断时续,却是没完没了,似乎没个停歇。

慕容佩忍得手脚发抖,一咬牙,伸手去解裤腰带,却听外面水声一停,云微澜的声音如影随行,“殿下快尿吧,憋久了对肾不好,影响以后幸福。”

他手一哆嗦,差点没忍住。

有心想要不解了,可到底是太急,就算现在回府也来不及,只得紧咬着牙关,解开裤带。

既然门外那个女人都不嫌臊,他一个男人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闲着也无聊,不如下官给殿下念首诗解解闷吧。”云微澜从袖子摸出一把瓜子,“笃”地嗑了一颗。

慕容佩眼皮一跳,知道她这念诗绝没好事,立马就要说不要。

云微澜听着里面响起的水声,弯起唇角一笑,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快速开念:“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里面水声忽地一顿,似流了一半的水忽然被人急急刹住,再也流不出来。

云微澜无声地嘿嘿一笑,接着念道:“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每一句的后三个字,她都故意加重了声音,尤其最后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更是让她念出了高低起伏抑扬顿挫之感。

慕容佩又气又恨,一张柔美的俊颜时红时黑,在灯影下变幻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