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侯爷不轻不重地打了自己一下耳刮子,偷偷看着云微澜的脸色,“念小弟是初犯,云大人看在我许二哥的面子上饶了小弟这一回可好?这样,咱们去下面支个桌,想吃什么喝什么小弟请了,想要多少个小倌儿作陪,云大人也只要说句话就成……”

“陈小侯爷这是对本官行贿么?”云微澜忽地一眯眼,朝他望了过来,“吃吃喝喝,再找几个小倌作陪,本官若是应了,这监察御史以后还当不当了?”

初犯?一身的精气神都给耗没了,这陈小侯爷也真是好意思说。

“这……”陈小侯爷被她的话一噎,直接哽在喉咙里。

“兄弟,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抓起来不就行了。”洪七脑子一根筋,想得很简单。

陈小侯爷狠狠瞪他一眼,想骂他两句,又摸不准这人的来路,生怕因此得罪云微澜,生生忍了这口气。

云微澜摆了摆手,朝床上的“小绿儿”斜了一眼,沉吟了片刻,道:“此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去二楼雅间坐下来聊。”

陈小侯爷一听,有门儿!立即赞成。

云微澜唇角微掀,“你们先去,我问‘小绿儿’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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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二楼的雅间,陈小侯爷正在给许承玉殷勤地倒酒,见云微澜进来,他仔细地觑了觑她的脸色,见笑容满面,并不见异样,顿时放下了心,又是让座又是劝酒,好不热闹。

官场官场,其实不就是个酒场,一来二去,几杯酒下去也就熟了。

这是陈小侯爷的想法。

洪七见他几个都是当官的,自觉没什么好聊的,自顾自喝酒,倒也痛快。

云微澜接了陈小侯爷递过来的酒杯,却没有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一眼还好,这时间一长,陈小侯爷就有些扛不住了,“云大人,喝酒,喝酒……”

自己连灌了好几杯,借以避开她的视线。

“久闻陈小侯爷的风流艳名,现在才知道,陈小侯爷不仅色心非我等所及,色胆也是可嘉。”

“云大人这话从何说起。”陈小侯爷讪讪陪笑,“小弟今儿真是头一回,还不小心给云大人给碰上了。”

“是么?”云微澜不置可否一笑,晃动着手里的酒杯,酒液折射着屋内的灯光,再映在她眼里,明亮得让人心惊,“比起这一品香里的倌儿,围场那林子里的姑娘尝起来滋味如何?”

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陈小侯爷手里的酒杯“当啷”落地,面无人色。

许承玉蓦然看过来,清朗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洪七兴趣十足地往这边挪了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等着听八卦。

“云大人,您这……这……”陈小侯爷“扑通”跪地,欲哭无泪,“小弟是有错,但您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啊,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小弟担当不起啊……”

“陈小侯也知这是杀头的大罪?”云微澜眸中透出冷光,“那就是说,你知道那晚林子里的是谁了?”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云大人,什么林子里的姑娘,小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陈小侯爷心里有数。”

“云大人,小弟平时是好色了一点,但顶多也就逛逛青楼什么的,其他的也就没了……”

“那你刚才为何心虚至此?”云微澜扫过他跪着的膝盖,再冷冷落在他满脸委屈的脸上,言辞犀利,“刚刚我只是问了你林中那姑娘滋味如何,你就说那是杀头的大罪,如何解释?”

陈小侯爷言语一滞。

“人在不设防的情况之下,当听到自己深藏的秘密被人说出时,最初的反应往往最直接也最强烈,而且,也最真实。”云微澜一字一顿道,“陈小侯爷,把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不许漏一个字。”

陈小侯爷的脸白了白,嘴唇抖了半天,道:“真没有的事啊,云大人。秋猎那两天小弟跟府里的丫头热乎着呢,哪儿都没去,更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林子。”

云微澜抿了唇,冷冷地看着他。

他眼神虚晃了一下,转头看向许承玉,“二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有色心不假,但胆子可不大,你要帮我向云大人说句话啊。”

许承玉淡淡道:“你若做过,就老老实实跟云大人交代,或许我还能视情况帮你一二,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