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听皇帝怒声打断,“胡说!季谦是文承焕心腹大将,朕怎可能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由他去做!季谦满门被抄,是因为他通敌叛国,而不是因为朕要灭口!”

此言一出,崇政殿刹那寂静。

慕容佩面露灰败,禁不住倒退了一步,闭了闭眼。

完了,彻底完了。

若是清醒之人,怎会听不出云微澜说的这句话就是在使诈,可他这个父亲已分不清是真是假,只知道反驳,却不知已踏入对方陷阱。

因为季谦是文承焕的心腹大将,所以不会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由他去做,反言之,若季谦不是文承焕的心腹大将,便会将此事交给他去做。

再多的否认也无济于事。

皇帝的冲动之言等于将云微澜所说的坐实,恰好证实了他去往南疆取毒,对文承焕下毒,又诬陷云天暮的事实。

沉冤十八年,一日终得雪。

云微澜眼眸酸涩,隔着薄薄的雾气,看向对面文璟那双亦蕴了水色的眼眸,一时心潮涌动,喉咙哽塞。

那携手同行的往昔,那决绝相杀的雪夜,那彻夜难眠的孤独,那独自前行的日子……

一幕幕记忆在眼前闪过,那些沉重的情仇如背负万山在身,无一日放下,如今,沉冤得以昭雪,他与她之间的那条鸿沟再也不复存在。

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文璟心中一疼,缓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一揽,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她揽在怀里。

再也没有顾忌,再也不用以假象蒙蔽他人,剩下的只有心疼。

为她所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