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璎含糊的应了声,松开了紧紧攥住石矶袖子的手。

她决定还是少说话为妙,听着太乙跟石矶滔滔而谈那段有名且无耻的对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然而太乙表示,把人给你不难,你找我师父元始天尊去,师父放人我就放人,你去找啊?

你去找啊?

随后太乙又表示,哪吒乃是灵珠子下凡,伐纣的先行官,伤了你石矶的徒弟,乃是天数!

这个时代杀人,原来只要是一句‘天数’就可以轻轻免去所有的惩罚和罪过。殷璎却记得,她小时候喜爱哪吒,更多是因为四海龙王水淹陈塘关之际,哪吒敢于承担后果,自刎以救被他连累的陈塘关父老。

只是如今看来,若是水淹陈塘关之时太乙他老人家也在,恐怕四海龙王,都被九龙神火罩烧得渣也不剩!然不尽然,太乙不曾干涉四海龙王,不过是因为龙王告到了天庭,不然哪吒闹海的结局也许就被改写了。

这个时代没有正义,只有实力。

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还想要生存,便是要靠无耻了。

只听石矶怒道:“你徒弟杀了我徒弟,身沾因果,岂是一句话就可以了结?太乙,我还不知道你,不过是凭借法宝取胜,若是论实力,你连我截教的一个末流弟子也不如!”

她将太乙怒骂一顿,却不见太乙生气,反而是怡然自得,对石矶的话充耳不闻。他笑道:“因果?天数已定,又何况区区因果!”饱含深意看了看殷璎,太乙又道:“石矶,你有什么脸笑话我,你徒弟被杀自知不敌,请来了红莲道友,可是想以一敌二,说出去不怕笑话?”

他连讽带刺,石矶哪里忍得住,叫了声此事与红莲师姐无关,便祭出太阿剑,向太乙扑面杀来。太乙侧身避过,转眼间不见了踪迹,竟是躲入了洞中。石矶嗤笑道:“不过如此罢了。”

殷璎早已察觉不对,惊道:“石矶,我们快走,太乙是要拿出新的法宝来了!”

再不走,恐怕她这个路人甲,也要被九龙神火罩烧得灰也不剩。石矶好歹是补天神石,她呢?一介肉身!只是想要答谢石矶,哪里料到被扯入到整件事情里来,殷璎万分后悔。

石矶讶然道:“师姐,区区太乙,您有何畏惧?”

殷璎急得跺脚:“我又打不过他,怎么不怕?青山绿水,报仇有期,赶紧走吧石矶……”

她决定了,石矶不走,自己就是爬,也得爬下这该死的乾元山!扭头找了条路,殷璎走了还没有十步,便觉得头顶炽热无比,抬头一看,一个燃烧着金红火焰的火罩在上空的三四米处,身后太乙叫了声“收!”

九龙神火罩倏忽落下,盖住了殷璎全身。

见殷璎被收,石矶大惊,道:“你拿我师姐作甚?”

太乙抚恤而笑,周身金光闪闪,几乎是痴迷的瞧着落在地上的九龙神火罩。他道:“石矶,你师姐的出身,洪荒无人不知。难得遇到如此至宝落难的时候,若是不收,老道岂是傻?”

“你……”石矶又气又恨,怒道:“好呀你太乙,红莲师姐乃是老师最钟爱的弟子,你施展诡计收了红莲,难道不怕我截教教主?”

太乙大笑:“此乃天数,红莲合该我有!且有此至宝,杀人不沾染因果,更该被我炼化。石矶,我本欲杀你了却杀劫,却不想送上门来的还有她,稍一试探,竟不堪一击。如今……”他笑吟吟看着石矶。

杀人夺宝,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如今既然石矶见了,太乙自不会让她溜走。

见太乙动了杀念,石矶哪里肯忍,且早就是狂怒,挥起太阿剑迎来。双方斗法约莫十个回合,太乙不由暗暗叫苦。论真实修为,他本不及石矶,本想用九龙神火罩收了石矶,如今却用不了。

“太乙!你且偿了我徒弟的命来——”

只听石矶一声怒斥,云彩辉辉,八卦龙须帕被丢到空中,欲伤太乙。太乙念念有词,用手一指,八卦龙旭帕反而落了。石矶再杀来,他应对不及,思索着先炼化红莲,再收了这块顽石也不急。

想罢,他急忙召唤回九龙神火罩,藏在袖中,虚出几招后便退回洞府中。空留石矶在外叫骂,却攻不破阐教的阵法,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