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璎回到西岐战场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这一去,加上在朝歌耽误的两三天,回到营地发现闻太师都已经回来了。闻太师请来了赵公明以及三霄,听说她回来了,迎了过来:“公主……”

“父王逝世了,太师可知?”

闻仲道:“已经听说了,来不及见先王最后一面,甚是遗憾。”

“我昨天跟殷郊谈过,想必老太师还没接到旨意。”殷璎道:“他有意撤回大军,休战,不打了。”

“什么?我等罢手,西岐狼子野心,听说不日,那姜子牙就要登台拜将了!”闻仲怒道:“撤回大军,岂不是任凭西岐打到朝歌城下?他——大王怎么说?”

殷璎苦笑:“顺应天命,真不愧是阐教教出来的好徒弟。太师也别急着发火了,等候王命还有好几日,先看看西岐,还有阐教这边有什么动静。”

风林禀告道:“殿下,并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将姬昌下葬,伯邑考成了新的西伯侯。还有,传闻西岐姜尚将要登台拜将,只是不知道消息的真假。”

登台拜将,那是要正式开始‘讨伐’殷商了。殷璎不置可否,走入营帐内听风林说完军中的大小事务,下令让方家兄弟返回朝歌,继续去做镇殿将军。又命申豹为催粮官,去冀州侯苏护那里坑一点粮草。

处理完这些琐事,才去见了多宝和金灵。金灵一切无恙,正和孔宣探讨道法。

她问:“大师兄,你那定风珠,可研究的差不多了?”

多宝得意地拿了一个储物袋出来,殷璎低头一看,满满一袋子,全是仿制的定风珠。她毫不客气地拿了几个,再一看,已经和度厄真人的区分不清了。

“这该怎么还回去……问题应该是西岐怎么跟度厄交代吧?”殷璎拿着定风珠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西岐有木有去告状。她决定不管这些多了,走出营帐随手拿了一颗,在军中找到了一个从小玩弹弓的百夫长,将定风珠向西岐城的方向弹去。

西伯侯府邸,伯邑考正在同姜尚议事。

忽然间,一道白光飞过,直直向伯邑考击来。还没来得及喊护驾,姜尚就从席位上跃起,右手一伸,不明物体落到了他的掌心。他低头一看,大惊失色:“这可是,定风珠?”

“丞相何意?”伯邑考不明所以,问。

散宜生听说定风珠,忙凑过来看,也是瞪大眼道:“侯爷,丞相,这正是那日我被抢走的定风珠!如今却怎么在这里,还是飞来的?莫非,那日定风珠被抢走之后,就一直想飞回来,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一派胡言!”伯邑考呵斥道:“你先下去。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姜尚心里猜得差不多,也不说破,喊回了散宜生,道:“既然定风珠已经回来了,你快马加鞭,先去还给度厄真人吧。想必那日是有人开了个玩笑,也就不计较了。”

“是。那臣先行告退。”

伯邑考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继续道:“丞相,听闻帝辛也已经死了,两国交战已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各自修生养息。只是那日听您师兄说,还是要继续打?”

姜尚叹道:“正是这样。”

“如今大战约莫半年了,我西岐死伤了多少人!”伯邑考愤恨道:“都说我西岐是天命所归,如今,哪里是天命所归的样子?丞相,就算要讨伐殷商,但如今帝辛已死,国泰民安,我出兵伐商,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正好雷震子走了进来,听闻这句话,笑道:“理由还不好找么?”

伯邑考问:“你怎么来了?”

“前来探望母亲和祖母,正巧路过这里。”雷震子道:“王兄无需担心,小弟我这就去殷商的阵前走一趟,让您师出有名。”

“你——等等!”伯邑考还没说完,雷震子便没了踪迹。他凝眉道:“这小子到底要弄什么鬼?传令下去,让发儿看着点他。”

侍卫道:“喏,侯爷。”

姜子牙无端觉得心烦,也告辞离去了。他在相府前转悠了几圈,没走进去,掉过头来借着土遁向岐山而去。到了岐山的封神台,他先打发走了守卫在那里的神灵,自己揭下封神榜来细细察看。

冷不丁,他看到了自己老婆的名字。

殷璎丢完定风珠,便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将要到达时,她顿住脚步,冷冷道:“谁!”

“姐姐!”那人甜甜道,扑了上来:“我终于见到你啦……”

原来是阿澈。殷璎接住她,哭笑不得,这条小彩鱼竟然跟着姜文焕一路摸到了这里。她瞧了瞧阿澈,道:“脸似乎比原来小了很多,小脸鱼。”

阿澈不高兴道:“姐姐把我丢下,害得我无心吃饭。”

殷璎:“……”

她无话可说,拉着阿澈的手入营说话,许久不见,正说得高兴,忽听上空一道雷鸣,阿澈吓了一跳,道:“要下雨了?”

“我听着感觉不像。”殷璎听着不对劲,便出营来看。她抬头看万里晴空,并无阴云,只是有个奇怪的东西在天空上来回盘旋。她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眼,那在空中飞的是不是鸟,是个蓝面獠牙,披着红毛的怪人。

“截教红莲何在?”怪人在空中叫着:“出来,我雷震子找你说个话。”

原来是雷震子?难怪长得这样奇怪,事实证明阐教的果子不能多吃。等等,殷璎忽然想起来,雷震子是姬昌逃亡回西岐的路上所收,后来被云中子收为徒弟。难道说今年他才三岁?正想着,阿澈叫道:“截教红莲在这,你是什么怪鸟,长得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