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太阳高高照在东方,但是张虎成仍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看了看寨墙两面一排排枯黄的老树,对着身边的哨长路恭道:“看来官军的心气很大,还没有到午时,今天已经第二次试探攻城了。”

路恭伸手摸了摸发黑的寨墙,这片寨墙刚刚被官军的重型佛郎机火炮击中,留下了一个三寸深的弹坑。他甩了甩了被寨墙烫的发红的手指,凝重的说道:“营官大人说的不错,从昨日开始,官军从孝义大营调来了重炮开始猛攻寨门。咱们如果没有反制的手段,只怕士气也会日渐衰落,也不可能长时间守住这座山寨。”

张虎成没有理会路恭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行。他本人在战场非常实诚,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觉得路恭这番话说的不错,自从官军昨日调集重炮前来攻城后,张虎成就觉得非常被动。

路恭看上去有些沉默,他看了看张虎成说道:“如果实在是伤亡太大,不如放弃山谷中间的寨墙,一把火将山寨烧了,将官道彻底堵死破坏,士卒调入山腰坚守。”

“不可,万万不可,这样干也是抱薪救火、饮鸩止渴,除了拖延一些时日,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要官军到时候将山头围住,立寨坚守,咱们在山上虽然不缺粮食,但是没有饮水补充,不需三五日,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张虎成听了此话。奋力摇了摇头,大声喝道。

路恭脸上有些惭愧,也觉得他提出这个意见比较不靠谱。他虽然不能说文武全才。但是毕竟认识几个字,还看过罗贯中的《三国演义》,知道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例子。历史上马谡就是在山腰立寨,结果被魏军围困,最后因为缺少饮水丢了街亭。

张虎成拍了拍路恭的肩膀问道:“我刚才让你清点一下弟兄们的伤亡,结果到底如何了。”

“从三日前,官军张鸿功部开始试探性的攻寨。这三天来,张部攻寨七次。咱们总计战亡四十六人,战伤六十二人。其中三十余人伤在今天早上,大部分都是被重炮所伤,几乎没收拢住几具完整的尸体。”

“将军。咱们虽然伤亡不大,但是这样只挨打不能还手,是在上太伤士气了,如果这样持续下去,只怕兄弟们也要闹腾起来,这也太窝囊了。”路恭脸色有些通红,看上去也很是激动。

张虎成狠狠锤了锤坚硬的石头寨墙,一双一字眉高高竖起,他长叹了一声道:“武备司养了上千人。其中炮厂就有四五百人,这些人尽是些废物。他们忙碌了三个月,居然仿制不出一门佛郎机炮。只要寨墙之上有十门八门重炮,任凭官军来上三万五万,咱们也叫他有来无回。”

“你吩咐下去,将羊圈里面的羊杀上十只,这几天每天都要杀几只羊,给兄弟们炖羊肉喝羊汤。为大伙儿补补身子,养养士气。羊肉给兄弟们吃了。但是如果谁敢抱怨,也别怪老子治他一个怨望之罪。”

听了张虎成这话,路恭舔了舔嘴唇,想来也是有些嘴馋。不过他最先来到冷泉口,对于冷泉口下面的家底也比较清楚,知道冷泉口的羊圈中也没有多少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