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草围就的大寨里,倒了一院子的人。

几个兵丁一招过后,就知道众人齐上也打不过这小姑娘,本来就摔得生疼,就算此时见到太祖被挟,也都纷纷装死,不敢上前,偷偷眯着眼睛静待局面变化。

尖刀抵在脖子上,冻透了心。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手下有数没数。

圣白龙太祖心里一阵叫苦,这么多的汉子,居然都不够这小姑娘一招看的,该不会是遇到了妖怪了吧?

有钢刀架在脖子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小心翼翼的出声强辩:“女侠,劝你快走吧,联的皇宫里还有些银两可以做女侠的盘缠,要是女侠走得慢了,一但联被神灵感召,联也无法控制局面,若是伤到了女……”

死到临头,话说个没完没了,是怕说少了赔本吗?

冷哼一声:“不放你点血出来,你肯定不说实话!”

轻轻横拉,刀刃切进皮肤。

脖子上先凉后热再痛,鲜血流了出来。

低头看到皇袍上染血,圣白龙太祖惊呼:“出血了,出血了!”

“刀扎进脖子里,当然出血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沙纱莎又是几声冷笑:“听说你有九个头,割掉一个也没什么大事儿吧?”

手下再微微用力,立时疼痛入骨,圣白龙太祖双眼崩泪,终于丢了强装出来的威仪,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了,苦苦哀求:“女侠,别割,别割,我说,我什么都……”

刚想招供的时候,突然两眼一翻白,圣白龙在祖晕死过去了。

“别装死!给我起来!”

手上再用力,又把伤口豁长了些,圣白龙太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咦?这么容易就被吓破胆了?”

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挪开尖刀,用他的皇袍擦净了刀上的血,跃下龙椅,扶起软软坐在地上的蛇王女儿,尴尬的一笑,无辜的说:“我可没想杀他,是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太祖软软的瘫在龙椅上,生死不明。

装死的兵丁们只是些寻常的农夫,见摊上了人命官司,再也忍不住了,趁着沙纱莎与蛇王女儿说话的功夫,爬起来就向院外冲去。

看了看这些兵丁逃蹿的模样,沙纱莎也无心理会,总之,太祖没了,这个皇宫自然就散了。

各回各的家,各种各的田,好好过安生日子吧。

第一个兵丁刚冲到门口,突然刮来一阵邪风,将大开的寨门封住。

兵丁的鼻子撞在门上,顿时眼里冒金星,鼻子里滴血。

听到身后阴冷的“吱呀”一声,回头看,是养天殿的大门开了。

门开后,阴风阵阵,在院子里盘旋不散,立即将艳阳天变成了数九冬。

一个人,随着阴冷气,迈出养天殿。

身形挺拔,白衣胜雪。

九个头。

再看向龙椅,圣白龙太祖明明还瘫在椅子里,怎么又走出一个太祖?

是太祖显通神啦!

兵丁们立即伏在地上向九头白衣叩头不止。

看到这个场面,蛇王女儿又被吓得腿软,依仗着沙纱莎支撑,才堪堪站住。

难道他真的有几分神通?

紧紧盯着这个九头白衣人,沙纱莎皱眉沉思,偷偷将真气驭向尖刀,已准备好了拼死一战。

朗朗迈步,九头白衣人走近,自后腰处抽出一把羽扇,轻轻护胸。

演尽风度的模样。

看到这副做作的模样,沙纱莎脆声笑了。

“原来是你呀!”

扑上去就抢他的九个头。

侧身闪过,却故意闪得慢了些,让她抓到一个头。

用力一扯,这个头被她生生抓破了。

低头看了看还抓在手里的“脸皮”,顿时大笑。

一切都明朗了,原来其他八个头是用纸糊的。

摘掉了其他八个头,又露出了白无常慵懒也俊朗的清削面庞。

从他手里抢过这八个头,仔细察看,糊得还挺精细的。

画功也不错,细眉大眼,直鼻薄唇的。

看这种画法,是出自专门做白事,扎纸活的工匠手法。

将纸人头罩在脸上,沙纱莎又笑又跳,快语问白无常:“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没答她的问题,白无常慢慢踱近圣白龙圣祖,两指探向他的胆经穴,回头对沙纱莎笑说:“你让骗子说实话,比让哑巴开口唱都难,有些事,自己动手去翻一翻更容易。”

对他撇了一嘴,沙纱莎又将这些纸人头拿去给蛇王女儿看,挑了一个好看的,又罩在蛇王女儿的脸上。

笑闹不止。

几乎忘了院子里还锁了一堆叩头的兵丁呢。

揉了揉圣白龙太祖的几处穴道,调顺了他的气息,助他重回阳界。

凄哀一声,圣白龙太祖魂游了鬼界一圈儿,又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一张中年汉子的脸,心悸之余,还道是自己手下的大臣从小姑娘手里救回了自己,又摆出威仪的模样:“联念你救驾有功,现封你为二品长寿公,谢恩吧。”

窃窃失笑,皱起眉头反问圣白龙太祖:“随随便便就封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一品漂亮王,我救回你的命,才得了个二品?”

对他摇了摇头,双目阴寒,说了句:“你这样的,活该死。”

叠起双指,弹响他的脑门,又将刚活过来的圣白龙太祖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