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国夜,夏意正浓。

一个白衣汉子背着木窗逃,一个黑衣少女无声踏风追。

追过之处,百草枯萎,一片霜凝雪地。

两人足下生风,十足鬼魅。

只见光影不见人,已快过电闪雷鸣。

背着木窗御风,白无常脚下累赘。

再过四五个纵跃,已被魍电欺近。

一声鞭响,携风飞雪。

窗棂破碎,溅向星空。

白无常驻停脚步,转头就怨:“电小姐,今夜被你坏了大事。”

任他随口胡扯,皮鞭招式连环,缠住他的腰际。

“夜半偷女窗,你若讲不圆全,我将你断成两截。”

皮鞭如冰,寒透人心。

低头看冷鞭,苦笑一声叹:“你哪是电小姐,简直是我的亲姑奶奶。”

星眸冷艳,收紧皮鞭。

白无常立即气短,抢着强辩:“木窗里驻着毒虫,是杀人魔转世,我怕他阴灵太重,别毒死了佳人,这才冒着生命危险将毒虫背走,我救人心切,天地可鉴!”

明明耍古怪,却自夸英雄。

一声冷艳,寒过冰雪:“你以为我会信?”

“天地良心!杀人魔的魂魄是我亲手拘来的,我怎么会认错?”

随口说瞎话,毫不脸红心跳。

“你究竟意欲何为?说出实情,我留你全尸。”

皮鞭始终不离身,魍电并不买账他的说辞。

“说不说,都得死,电小姐的规矩怎么和黑无常一样霸道?”

再提黑无常,惹魍电满目阴郁。

怕她拿自己解气,白无常立即岔开话题,转生声疑问:“电小姐,孟女差你助我时,究竟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不受谁的差遣,只管不平事。”

又是一个天下太平。

没想到,黑无常赠她一扣铁环,竟然也赠了她天下太平。

“说得太好了!”一声赞过,白无常小心翼翼的指指皮鞭:“现在我不太平,电小姐能管管吗?”

“再敢胡言乱语,你立即没命。”

她不依不饶,要逼出实情。

“好,我说。”

一声无奈,白无常又是长叹:“公主未过门的丈夫抓到了我,说咱们偷人家老婆,现在逼着我交人,我能怎么说?”

公主的丈夫?

流鼻涕的矮胖子?

皮鞭依旧未撤,魍电微目逼问:“你是森罗鬼使,怎会被凡人挟持?”

“森罗鬼使难道可以随便对凡人用法力吗?”一句反问后,连声埋怨:“人家在大理国有权有势,到处都是耳目,公主被你偷到哪家客栈,人家早就知道,就是想等到你们熟睡时再动手,好将绑匪一举拿下。”

埋怨过后,再报委屈:“刚才客栈周围,埋伏了十万大理军,我只有用偷窗这招引你出来,实则是为了救你,谁知道你却想要我的命。”

诉过委屈,好意再劝:“你现在脱离险境了,不必再回客栈,我自己回去自首顶罪,再找时机勾出燕晓梅所藏的天……”

胡言乱语没说完,魍电灵腕翻转。

缠在腰上的皮鞭蜿蜒如蛇,锁住白无常的手腕。

驾风而起,魍电冷哼:“同回客栈。”

不容白无常反声,魍电的速度风驰电掣,白无常若是凡人,早已被她扯断了胳膊。

深更半夜,怕吵醒熟睡的大理,白无不敢叫疼,任凭魍电把他甩入窗内。

凌空时,心里叫苦。

汉子正在睡婆娘,我突然闯风流,就算长了一万张嘴,也和马暮风解释不清楚这算怎么一档子事儿。

落到地上,心里更苦。

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盏孤灯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