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纳尔布也感受到了压力,不过是两三个呼吸间,他的后背就又出了一层汗。

“怎么?回答不出?”皇帝的双手已然交握在一起,食指在自己的手背上轻敲着,似乎只要纳尔布一说个“不”字,他便要变脸了。

“不,奴才,奴才这是……”纳尔布瞧着皇帝的脸色一变,登时心里一个咯噔,脱口而出:“奴才这是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阿玛!

听到这儿的纳里不由的心重重地坠了下去,什么以德服人啊。

他真是,真是……纳里简直是不敢去看皇帝了。

果然,皇帝脸上的笑意没了。他微微挑高了一旁的眉毛:“以德服人?你都把人打成那样了,这还算是以德服人?”

“正是!”

纳尔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气儿就说了出来:“皇上您不知道,那老者……也曾教导过奴才,说这佛门啊,讲究的就是一个度化众生,以德服人。”

“奴才是个粗人,听得半懂不懂的,后来那老者也说了,既这么着,你就记住一句话就行!”

“哦?什么话?”皇帝也不免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以德服人,先礼后兵!要是对方是个榆木脑袋,实在说不通了,那就直接打到他服便是了!”

“哦?打到他服?”皇帝愣了下,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所以你就一边打一边说要替他娘.亲教训他?”

“正是!”纳尔布正经无比的点着头:“奴才小时候不听话都是奴才额娘揪着奴才耳朵教训奴才的,奴才这是有一学一!”

“哈哈哈!”

皇帝听得笑个不住,半响,他才咳嗽着停下来:“很好。”他望着纳尔布说:“你不服,打到你服,很好,很有道理。”

纳尔布也点点头:“奴才也觉得很有道理。”

皇帝听了不免又笑了一阵,方才将目光移到了纳里身上。

纳里正有些哭笑不得,他万万想不到自家阿玛竟涉险过关,他正暗自庆幸呢,就听见皇帝的声音:“这是你家老大?”

“回皇上,正是!”纳尔布忙回答。

“朕远远看了下,他似乎也会些功夫?”皇帝一面问,一面看了眼旁边侍立的二等侍卫黑衣人。

那人点点头:“佐领公子轻身功夫极好,其它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那老太监似是知道皇帝要问些什么似得走上前来:“奴才来试试佐领公子的功夫!”

纳尔布心一提,紧张的注视着老太监。

纳里神色不变,目光在那老太监的紫衣身上一晃,对着那老太监微一拱手:“公公,请。”

“请!”

老太监说完,招呼也不打一声,径直便攻了过来,他与方才那人不同,虽武功都是一样的阴柔路数,但他显然侵淫武道日久,功夫也更深一些。

上手便是一招带了浑厚内力的招式击来,纳里仍如同方才那般,上身不动,整个人飘逸无比的急退数尺,当真是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老太监的掌风。

“咦,好俊的轻功!”

老太监赞了一声,足下也不知踩了什么步子,竟十分迅速的追了上来,啪啪啪又是数掌拍出。

他内力浑厚无比,一掌拍出劲风如刀般锋利,若是不小心碰到了一点儿,定然会筋断骨折!

且他这数掌明显是封堵住了纳里的上中下三路,掌影自四面八方而来,愣是要让纳里应接不暇。

然而老太监的掌快,纳里的速度更快。

他不退反进,竟迎着老太监的掌风而去。

老太监不禁惊咦了也声,生怕将他打到吐血,忙收了三分力回去。

岂料纳里竟是在他收力的瞬间,瞅准一个空隙,身体极其巧妙的一翻,恰好避开那掌风,脱离了老太监的包围圈。

“好!”

老太监不禁为他这个秒到极处的小空翻叫了一声好,旋即又攻了上来。

老太监经验老道,缠人缠的极好。

而纳里只有开始几招还未曾熟悉,到了后头,那前冲后翻左翻右翻,跃起再翻,翻来翻去的,竟逼的那老太监疲于奔命,光顾着追他了。

那老太监追了好一阵,饶是他内力深厚,亦不免觉得微微有些气喘了,他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语带不屑地说:“武人便是要正面迎敌,你光跑不打,算个什么?”

他说着,又攻了过来:“吃我一招!”

纳里听了,眉头一扬,竟是不闪不避:“既如此,公公小心了!”

他说完,先一指点出:“公公且试试我的商阳指!”

一指未收回来,几乎是同时,纳里便开了水月乱洒。

阳明指!

钟灵毓秀!

兰摧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