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一大早,那三人就如约而至。

说是1000块。杜大康他们手里全部也就700来块。王翠知道杜康这个人,混帐是混帐,但是不会撒谎。

于是拿出她撒泼的本领和那三人大吵起来了。

那三人也不是善茬,李雨拦在中间最后自己贴了300块,那三人才离开。

三人前脚刚走,王翠矛头又指向杜康大骂:“你个死杂种是带了多少人?搬了一个晚上吧!那么多钱你要干什么?现在还让家里贴了这么多钱,你怎么不去死…”

杜康站在路口,吹了声口哨,小黄毛飞快的从家里跑出来。

“哥,怎么样?"杜康两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的踢飞脚下的一块小石子。

“钱还给他们了。”杜康却没提老爸贴了300块的事。

看小黄毛低着个脑袋,杜康笑起来。一手挽着他脖子,大步向前走。“走啦,哥带你玩去!”

小黄毛一听来劲了,抬头笑起来:”还去电影院吗?”

杜康抬手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都看三天电影了,你还没看够?我昨天给娟姐说了,这几天不去了,今天哥带你赌钱去。”

小黄毛一听高兴得跳起来,忙道:“哥,集市不是新开了一家啤酒鸡机吗?咱两去看看呗!”

杜康头也没抬一下:“最低十块钱买一次号,你觉得是咱俩玩的吗?我看那玩意儿悬得很,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干老本行去。”

赌场其实就只是一块很大的空地。围着的人少,蹲着站着的,那肯定就是堵得小的,简称鸡鸭鱼。五毛钱钱就可以起赌。围得很大,有椅子坐着的那绝对就是大场合,已经围了将近百来号人。老远就听见庄家扯着嗓子大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了啊。”

杜康领着小黄毛一来,直接往鸡鸭鱼那儿一站,两只手拎着裤腿往上一扯,一屁股蹲下去了。

两人兜里一共掏出十几块钱来,一张一张皱巴巴的。杜康看着碗里的骰子,把自己怀里的钱一张一张的抹平。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杜康手里的钱已经变成两块,五块的,至少有十来张。

他回过头喊:“黄毛,换场合了。”小黄毛高兴的转头就走。

“哎哎哎”杜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小黄毛停下脚步回过头:“哥,你倒是走啊。”

“我靠!老子腿麻。”杜康满脸怒火。

小黄毛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一把把他拽起来。

杜康半身搭他身上:"累死你哥了,扶你哥去坐椅子。"

两人便往人最多的摊挤进去了。

初四的太阳很热,烘烤着赌钱的人群。他们人挤着人满脸是汗,却毫不知觉,双眼死死地盯着骰盅。

人群来来往往。来的人都满心欢喜,走的人大都唉声叹气,少有的兴高采烈。而杜康他俩显然就属于后者。

太阳西斜,人群逐渐开始慢慢散去。

杜康一边走一边把一张50块的递给小黄毛:"这是你的。"

小黄毛满脸是笑。小心翼翼的把那50块钱折了又折,轻轻放在衣服里兜。

杜康把手里的钱理了一下,塞进口袋里,也懒得去数。"走!召集兄弟们晚上吃饭去。"

两人去了电影院,麻将室,台球室。最后十几个少年在李胖子羊肉馆喝得大醉。

最后晚上十一二点才出来。

临走,杜康对着一个五大三粗皮肤黑黝黝的青年说:“大格,没多吧?记住了,刚才跟你说的别找熟脸。”

大格掏出一盒烟,递给杜康一根,"康哥你就放心吧!我明天亲自回家,都叫我寨里面的兄弟,保准不认识。"

大格名叫马格,是凉山的彝族,年纪大他们几岁,比他们要强壮。

杜康嘴里叼着烟道:"差不多了,大伙都散了吧!"

转身,带着小黄毛踏入黑夜里。

几天之后,多拿走杜康家300块钱的三个人都一身狼狈,在一个小诊所里面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