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雨拒绝了时年送她回家的好意,三人于是送她上了公交车。

薛子汀独自面对着两名警察,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刚要说什么,白宁已经冷漠地开口:“你自己坐车回去吧,我们还要办事。”

“是......”薛子汀抓着衣角,“不过有件事......可能没什么帮助。”

“有话快说。”白宁不耐烦道。

“刚我们去上厕所的时候,若雨和我说,上个星期五晚上她爸爸妈妈一直到凌晨才回来,而且之后的两天周末他们都表现得很奇怪。”

两人马上警觉起来,时年走近问:“她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面对男警官在面前放大的俊脸,薛子汀很不争气地陷入了浑身僵硬的状态,对方身上的气息像是重度迷药,令她颤颤吸了口气。

她拼命地后仰身躯,保持安全距离:“她还说虽然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爸爸出事后,妈妈再三嘱咐她不准说家里的任何事,尤其是对警察。我......我想应该是怕惹麻烦之类的吧?”

无需时年提醒,白宁已将这个情况记下。

“子汀,你知道若雨为什么常去恒溪公园吗?”时年认真地问,“她妈妈有很强的控制欲,恨不得把她和她爸爸穿上线当提线木偶一样摆布,所以若雨才往外跑。但是一个读初中的女孩一有空就在外游荡,父母会放心吗?所以她不是一个人吧?”

薛子汀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时年这都看出来了,只得承认道:“她爸爸周日休息的时候,会带她去洪远图书馆看书,就在恒溪公园旁边。”

时年马上对白宁道:“去一趟区立图书馆。死者性格内向,会去的地方不多但固定,排除路上偶遇的情况,最有可能和覃婉萍产生交集的很可能是这里。”

薛子汀尴尬地笑说:“那我就先......”还没说完,时年已经把她按进了车后座。

“阳光打电话来说......”白宁坐在副驾驶,用后视镜横了薛子汀一眼。

“说什么?”时年显然没有避讳的意思。

白宁于是点开周放发来的图片,满满三张都是他做的笔记。

别看周放人高马大看着糙得很,字迹却特别端正,工工整整的看上去很清水。

白宁借着笔记,报告说:“他们先去了覃婉萍的出租房,房东说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覃婉萍出入了,倒是她丈夫钱国强来过一次,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是什么时间?”

“房东记不清了。后来调了小区监控,发现上个星期五,也就是七月五号,覃婉萍从早上出门就没再回来过。钱国强则有在六号进出。

她翻到第二张图,又是满满一篇笔记,“后来七号下午一点左右,钱国强帮她在千丝造型理发店辞职,并据老板娘何佳佳所说,覃婉萍可能有婚外情,目前下落不明。但老板娘表示没有见过死者杨博成,所以暂时无法确定他们的关系。”

时年沉默。

七月五号,杨博成夫妇行为反常开始的那天,也是覃婉萍开始失踪的时间。

太巧了!

他有预感,覃婉萍的去向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这时,安静的车里突然想起一阵铃声,将时年的思绪打断。后座的薛子汀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小声:“喂?”

“汀汀啊,在干什么啊?吃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十分豪迈的妇女之音,好像怕谁听不见似的,扯着嗓子吼,虽然没开免提,车里的人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薛子汀羞红着脸:“妈我在图书馆看书呢,待会儿去吃饭。”

“嘟——”

前面明明没车堵着,时年却突然猛力按了下喇叭,令薛子汀心都跟着顿了两拍,茫然又无措地目视前座的男人。

“诶汀汀啊,妈妈好像听见喇叭声了,你到底在哪里呀?”

“没没!我......我刚出来买饭了,吃完和你说!”

“好吧,记得给妈妈打电话,你是不是十五号考试啊?好好复习,别整天就知道画画,不然又挂科了!妈妈和你说,把语文学好了可好着呢!你秀秀表姐就是学汉语言的,现在当个语文老师是铁饭碗多稳定啊!还那么多人追!你啊要......”

“知道了妈!我先挂了!”

电话里的薛母还要叨叨,薛子汀狠心挂了电话,欲哭无泪地攥着手机。

白宁冷嗤说:“你都要考试了还成天往外跑?”

“我有去图书馆复习的,只是若雨说她心情不好,就陪她出来逛逛。”薛子汀噘嘴。

“说起来,你们关系看来很好嘛?她居然就主动把事情告诉你?”

白宁阴阳怪气的样子让薛子汀很不悦,但她没胆子也不想翻脸,于是只能一边不悦一边老老实实回答:“因为我想那些信息对你们应该挺重要吧,而且如果若雨真的知道点什么更应该说出来,这样才能早点找到杀她爸爸的凶手。”

时年笑说:“小丫头挺机灵。”

薛子汀傲娇地想:你刚才故意按喇叭我还没原谅你呢。

但嘴角却是克制不住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