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也不能往外赶,等王纯走近了苏平疆发现他身材比以前更圆润,脸色比以前更白皙了。

苏平疆是接受现实,这家伙是真没心没肺,侍不侍寝的是真无所谓,每天宫里的美食就足够让他欢天喜地,万分满足了。

苏平疆道:“你真是越来越白白胖胖了。”

王纯摸着脸,一脸惊惧道:“苏二舅,我这脸是吓白的啊!刚才别提多可怕了!”

他伸手拿过盘子里的绿茶佛饼:“我先吃一个压压惊。”

苏平疆:“……苏油去沏壶茶过来。”

王纯道:“泡那个红茶啊,加点蜂蜜!”

苏平疆:……我看你压根不像是被吓到了。

过了一会儿王纯双手捧着茶杯啜了一口,长长舒出一口气,才道:“就刚才,我从惊鸿桥那边过来,看到李选侍被拖下去了!”

苏平疆皱眉:“李凤章?”

李凤章是李翰文李学士家的小公子,苏平疆倒是有点印象,相貌自不必提,既然是学士府出身,才华自然也不会差,弹得一手好琴。

“冒犯皇上了?”

王纯摇头:“不是啊,是得罪了皇后!我亲眼看见的!”

这些选侍按捺不住,每天在各种路线上守株待皇上,李凤章身边的小太监远远看着皇上的仪仗往惊鸿桥这边来了,赶紧跑回去通风报信,李凤章立马带着自己的琴跑到里惊鸿桥不远的撷英亭里弹奏,陪着他的是和他一起住在风池宫的选侍万重山。

也是巧,王纯刚好路过。他不是来蹲皇上的,胆子又小又怕事,不敢靠近,也不敢动弹,就躲在亭子后的假山那儿。

皇上还真的驻足桥上听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有耳报神,没多久也到了,帝后两人晃晃悠悠地走到亭子那里,看到李凤章和万重山,皇上就问啦:“这是什么曲子啊?”

薛皇后便冷笑一声道:“这曲子可大大的有名,名曰《凤求凰》。”

王纯学着薛婴的模样哼了一声。

苏平疆:“……”该说不说,薛婴冷哼是清冷孤傲,王纯冷哼……就像猪拱白菜。

“后来呢?”

王纯道:“薛皇后身边的元公公说李选侍僭越,这宫里真凤只有一位,哪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选侍在此以琴言志?”

苏平疆虽然本来走的武将这条路,可《凤求凰》的典故还是知道的,司马相如撩卓文君的时候,他俩哪个也不是真凤真凰啊!果然什么人就有什么奴才,这也能算是个罪名,不是硬往上扣嘛?

他挑眉道:“然后皇后就下令叫人拖下去了?”

王纯摇头:“哪能呢!皇后呵斥了元公公一顿,看样子并不打算追究,反倒是皇上颇为生气,很在意皇后的尊严,让李选侍以后莫要再弹奏这首曲子了。”他突然星星眼道,“帝后真的好恩爱啊……”

苏平疆无情地打断他:“你醒醒,我们进宫是干嘛的?”

王纯顿时无精打采:“哦。”

苏油忍不下去了:“所以李选侍后来为什么还是受罚了呀?”

王纯又拿起一块绿茶佛饼,道:“我跟你们讲,真的太可怕了,谁知道那个万重山突然疯了似的指责起李选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