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小的前几天犯了错,出去说三道四,给主子添麻烦了。主子这么宽厚,还让我换床厚的铺盖,小的真是羞愧到无地自容。就算主子大人大量不计较,小的也不能没脸没皮是不是?所以小的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第一步就是要学会自省,主子不罚我,小的自己要稍作惩戒,所以小的换了一床薄的铺盖。”

苏平疆:……我说怎么感觉比上一次还薄呢!

苏油兀自感动:“没想到主子伺候皇上、身心俱疲的时候,还想到去看看奴才的铺盖,小的真是……”

苏平疆:……你大概是我的仇人派来整我的。

他咬牙切齿:“让你换你就换。”

苏油:“小人不配啊!小人不值得!”

周元礼进来收拾,看着凌乱的床铺,不规则摆放的衣衫,浴桶边溅出的水渍,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皇上的临幸啊,一次不算什么,真的只是幸运,两次可就不一样了,说明皇上被伺候的很满意,很愿意再次光临。

唯一不和谐的画面就是苏平疆主仆二人了。

苏平疆面容呆滞,苏油抱着他呜呜大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平疆得了什么绝症了,周元礼过来永畅宫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习惯了,道:“主子,早膳什么时候用?”

苏平疆道:“不急,我趁着天色早,出去转一转。回来再说。”

铺盖这件事让他深深感受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不知不觉被后宫这种富贵日子给腐化了!因此他迎着冷冽的空气,走出了永畅宫。

所谓“朝臣待漏五更寒”,皇上也不能睡懒觉,两次皇上过来都是一大早醒了就离开,现在出去,偌大后宫除了倒夜香的太监完全不会碰到其他人——等大白天的出去,太容易被人遇上了,十有八九还会被其他选侍认定他是为了在床上固宠才越发锻炼身体。

他从天色蒙蒙亮一直转到了大亮才回来,洗了个澡,用过早饭,寻思着以后即使皇上不来他也要早起,不但要早起,还要拎上苏油这个欠收拾的家伙一起。

今天皇上没说让苏平疆去看皇后,他如释重负,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突然有小太监禀告道:“启禀宝林,葆华殿的几位选侍来拜见主子。”

葆华殿那几个不是别人,就是昨天偶遇的环湖跑步的选侍。

商祺珍打头,带着其他四人,来都来了,苏平疆也不好不见,只得道:“请他们到花厅稍坐,我马上过去。”

原本这些人也没打算头一天说了第二天就来,太不矜持。

但谁会想到皇上又临幸永畅宫了呢?这太能说明问题了!当下里葆华殿这几位谁都坐不住了,商量到了半夜,最后决定一大早来拜山头。

苏平疆一进了花厅,五个选侍齐齐躬身道:“给苏宝林见礼。”

来者是客,苏平疆道:“苏油,去吩咐人上茶。”

苏油到了茶水房,嘴里骂骂咧咧地,周元礼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