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疆:……还有比这事儿更尴尬的吗?不小心听到也就算了,还心不在焉的,竟然没察觉薛婴压根没走就贸然走出去,听壁脚被抓了个现行!

“臣不是故意的。那个……臣什么都没听到。”

薛婴:“在本宫面前不用装,走吧。”

两个人一起到了长春宫,元宝看到薛婴进门刚满面笑容地迎过来,再一看到薛婴身侧的苏平疆,顿时面容爱恨交织、十分扭曲,别别扭扭地道:“奴才恭迎主子回宫,奴才给苏良君请安。”

苏平疆怪不落忍的,如果他要天天来,元公公岂不是活在煎熬里,只怕要减寿。

因为苏平疆辅助宫务是明面儿上的旨意,薛婴行动也迅速得很,不过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叫人把书房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了一番。

苏平疆进屋都不认识了。

薛婴道:“即是苏良君过来打理宫务,总不好怠慢,便略作整理。”

苏平疆:你这哪叫略作整理啊,一夜之间都大变样了。

他疑惑道:“臣记得原先这里有个书桌啊。”

薛婴:“宫务多半要一起参详,那个书桌有点挤,就撤掉了,改天叫人换个可供两个人使用的。”

苏平疆困惑了,书桌搬走现在就只剩一个榻几了,这不是更挤了吗?这人脑子坏掉了?

想到榻几,苏平疆又往窗户那边看了看。

“是臣的错觉吗?总觉得窗户旁边的榻换了?”

薛婴振振有词:“嗯,换了架黄梨木屏风榻,比之前的大,万一苏良君处理宫务疲惫了,总要有地方小憩一会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本宫收藏了一些茶盏,你看看喜欢哪款,挑一个在本宫这里用。”

觉得不对劲的苏平疆:那么大的床榻你说是细节,巴掌大的茶盏反而不是细节吗?

薛婴这些茶器并非宫中之物,而是早先他喜爱的时候陆续收藏的,进宫的时候便带了进来,平时很少拿出来,这会儿因为要拿给苏平疆挑选,摆了一古董架,式样、烧法、材质各有不同,天青烟雨、白釉莲瓣、琉璃葵口、古法紫砂……就算苏平疆不懂,也知道这些个顶个的金贵。

“这不太好吧?”

虽然苏平疆目前贵为良君,月例银子着实不算多。

家里说是叫元帅府,明面上光鲜亮丽,实则也没几个钱——这跟人品关系不大,实在是当兵的都一群不要命的,谁敢贪他们的钱?因此进宫之前家里给让苏油带了一千两银子留作应急,都是大手笔了。

这种世家贵族用的高奢用品,万一搞碎了一个,苏平疆赔不起。

“那你用什么喝水?还是打定主意不在长春宫喝一口水?”

薛婴都这么说了,苏平疆便挑了个看起来最便宜的木制杯子,乌漆漆的,拿在手里道:“就这个吧,应该不怕摔。”

薛婴又道:“你若是担心在本宫这儿冷热不适,可以放几件衣服在这儿……”

“打住。”苏平疆越想越奇怪,“我就是在这儿帮你处理点宫务,怎么跟要搬家似的?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