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薛启英想得很美好,薛贻进宫,而薛婴既然有才华,那自己去搏个锦绣前程不成问题,以后入得朝堂,还可以成为薛贻的助力。

最近这些年,他们这些世家实在是距离权力越来越远了。

能不能再度崛起,就要看这一步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薛婴截胡了“皇婿”,年龄悬殊也就罢了,毁婚得罪了尚家也还有人帮忙从中斡旋,可薛贻怎么办?

说他是个绣花枕头当然也冤枉他了,但他才华和能力属实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打小他就被告诉以后要进宫,怎么受得了这种失落!

苦等六年才进宫也就罢了,没想到进宫以后却一点儿也没机会。

薛贻心中自然越来越愤懑。

薛启英这么多年不来看薛婴,也是有怪罪的心思在里头——把薛家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他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道:“你弟弟这般出言无状,也情有可原。入宫的那些人不少我之前也见过,你弟弟的人品样貌不说最出众,也是前几个,眼下是他最好的年华,再过几年,万一皇上再次选人进宫,还哪有旧人的位置?你总不会忍心看着你弟弟他在宫里空度岁月吧?”

薛婴脸上仍然是无懈可击的微笑:“万一再次选人进宫?”他道,“没有万一,本宫身为皇后,必定会尽到本分,替皇上多多徵招良家儿郎入宫。”

“你!”薛贻声音都发颤了。

一是愤怒,二是真的害怕。

以薛婴的本事和性格,怕是真的说到做到,那他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薛启英一拍桌子:“你当年的确自作主张,做了错事。就当是补偿也不该在宫里对你弟弟不闻不问,更不该这般心狠手辣,不顾兄弟情谊!”

薛婴站了起来:“父亲既然说当年的事。那本宫有几件事不明,还想请教。”

“父亲曾说过,本宫三岁时,母亲病重,她自知不起,又放不下本宫,便为本宫与尚家定下婚约,没过多久,她撒手人寰。”

薛启英怒形于色道:“你还有脸提你母亲!她的遗愿你不遵从,实属不孝!”

薛婴摇了摇头,并未反驳,而是缓声道:“在母亲去世后,薛家不能没有主母,父亲迎娶山阴高家的女儿为继室。你说巧不巧,后来本宫才知道,继母原是尚家那位小姐的远房姨母,少女时曾在尚家的族学读书。”

薛贻听着听着话唠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而薛启英脸色微变:“你在说些什么!怎么说到了你继母头上?世家、公侯之间通婚再普通不过,有这样的关系也不稀奇。”

薛婴勾唇而笑:“父亲急什么?听本宫说完再辩解不迟啊!更巧的是,听闻那时父亲本来在南山游学,跟尚家的几位公子极为熟稔,某年中秋,父亲被邀去尚家做客,却连夜出府返回家中。而尚家呢,据说当夜曾用马车送一位女眷回了高家。那位家眷回到高家之后,便一直在家庙之中,说是为家人祈福……一直到本宫的母亲去世,那位女眷才从家庙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