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婴六年来第一次见自己家长,不可能不庄重,头发肯定是要弄干的,从上到下好一顿拾掇,就连元宝都看出来他在故意拖延了。

“主子,您是不是近乡情怯啊,奴才理解,那种相见不敢见的感觉……”

薛婴冷笑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是情怯?不好用可以剜掉了。”

元宝:……

薛婴老神在在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玉佩,甚至还从旁边拿了一本书看了几页。

元宝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老爷和二公子该等着急了。”

薛婴看着不远处的花厅:“没错啊,本宫就是故意拖延的,就是要让他们着急。”

这会儿在花厅中等候的薛贻脸色已经十分差了,可以说逐渐锅底化。

他愤愤道:“父亲,你看见没,他就这样!进宫几个月了,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皇上,却一句话都没有替我说过!”

薛启英脸色也谈不上好,但好歹是薛家的家主,要稳重许多,道:“稍安毋躁。”

他端起茶盏品了口茶,又道:“听你之言,自入宫以来,皇上便只偏宠苏家那个少将军一人?”

薛贻不屑:“既然进了宫,哪里还是什么少将军,也不知道在床上使了什么手段……”

薛启英皱眉:“其他人若是和你一样,也不一定是你兄长的原因,或许他也有无能为力之处,既然你也知道他每天都能见到皇上,你要和他多亲近亲近,有事无事来长春宫走走,遇到皇上的几率便大一些。”

薛贻更委屈了:“父亲,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们这些新人一入宫,他便免了所有人的请安。大家原以为这是他宽宏大度,现在想起来他可不就是怕我们频繁来长春宫遇见皇上吗?”

“你脑子怎么这么死,和其他人一道来请安又有什么好处,我是让你私下里多过来。”

“私下里他也经常不见人的。”薛贻黑着脸道,“这还用得着父亲教?儿子来过好多次,每次都吃闭门羹!”

苏平疆跟着汤公公正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廊里。

“长春宫果然规矩严格,就连皇后的父亲和嫡亲弟弟来,也不是想见就见。”

汤公公道:“这是自然,薛弘仪可来过不止一次呢,大多时候就连宫门都进不来。”说到这里,汤公公又笑着道,“可见良君在皇后面前多得脸呐!您可是皇后特意吩咐了,无论什么时候,想进就进,别说宫门了,书房您也是随便进呐!”

苏平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薛婴从来没有回绝过他。

但是有一点他还是不想汤公公误会,他认真地道:“但我从来没有直闯而入的时候,都是严守规矩,先禀后进的。”

汤公公恭敬道:“自然自然,都说苏良君是内廷宫训学的最扎实牢靠的,难怪如此得皇上、皇后这般重用。”

苏平疆:……

俩人且聊且走了一会儿,苏平疆四下张望,觉得这长春宫的确是要比其他宫殿气派许多。他每次来了就直接到书房去找薛婴,倒没有在长春宫里逛过,第一次走这长廊,还挺新鲜,便道:“这通向什么地方?”